唐乐乐一回到赵家,就往上房跑去,王琴兰正好在家,早就从华哥儿嘴里知道小姑子闹得那一出,只是嫌丢脸,没好意思出去,现在贵姐儿跑来求援,她对小姑子的怒意达到了顶点。

    赵碧如追了进来,就对上嫂子阴沉的能滴出水的脸,知道她是动了真怒,有些讪讪地解释道:“这死丫头总不好一直赖在人家不回来的吧?就算是他屠家想留她当童养媳,总要出点儿血才行呐,世上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王琴兰都想打个刮子抽他,丈夫那么憨厚老实的性子,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妹子?哪儿有这么埋汰自己女儿的。

    她一拍桌子,吐沫喷了赵碧如一脸:“你是还嫌丢脸不够大啊,非得把这个家祸害惨了你才甘心?你不把自己女儿当人看,也要为我们想想,我家三个孩子可都不小了,家里住着你这这么个小姑子,谁敢上门提亲?

    我警告你,再不肯安分,就从这个家给我滚出去,别连累整个赵家陪着你一起丢脸!”

    赵碧如也不是善茬,往后仰着头,厌恶的抹了一把脸,当即怼了回去:“你算哪棵葱?凭什么撵我走?就算是撵,那也是我哥有资格说这话,平时没少花我的银子,现在嫌我丢脸了,花我银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可告诉你,这是赵家,不是你王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往你娘家划拉了多少东西?等我哥回来,咱们一起算总账!”

    “你……”王琴兰气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作为女人的悲哀,出嫁了在婆家是外人,在娘家是客人,一个不顺心,谁都有理由嫌弃自己,生的孩子也是夫家的姓,哪怕为夫家生下三个孩子,在赵碧如眼里,还是个外人。

    唐乐乐被她的无耻惊呆了,心里有些愧疚,毕竟是自己连累的舅母受了她的气,拽了拽她的袖子,道:“舅母,您别伤心,说我不好,我这跟她回去,您不值当跟这个一拎不清的气坏了身子!”

    王琴兰对贵姐儿的感觉也很复杂,可怜她的身世,可是因为她那个娘,怎么也喜欢不起来,这孩子现在这么懂事,她也很欣慰。

    华哥儿看到母亲被姑姑气的直掉眼泪,因为她,自己家受了多少闲言碎语,她居然一点儿愧疚都没有,还算是个人吗?

    她既然不把自己家人当亲人,那么自己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华哥儿已经十四岁了,长得比王琴兰还高一个头,捏着拳头站在母亲身边,厌恶地盯着她:“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娘?你住在这个家,就应该为家里分担一些,拿点儿钱不是应该的吗?

    就算是大户人家不分家的时候,所赚的钱大半部分也要上缴到公中的,我阿娘又没苛责你拿多少回来,你这么不知好歹,不把我阿娘当亲人,那么你也不是我们姑姑了。

    我倒要看看,我阿爹回来,是站在你那一边,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

    随即有劝慰亲娘,“阿娘,你别伤心,我阿爹要是护着姑姑让你受委屈,我和弟弟妹妹就陪着你一起离开这个家,让他跟着姑姑过好了,我能赚钱养活你!”

    济哥儿和绣姐儿也站在母亲身边,还坚定地道:“就是阿娘,你到哪儿我们跟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