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的话立刻就在众位官员当中引起轩然大波,因为这家伙一开口就告诉大伙,哥这次是要来砸场子的,你们都得小心了,如此嚣张的态度顿时就激怒了一大批人。

    一名穿着青色官袍的官员立刻站了起来对岳阳拱了拱手傲然道:“岳侯爷,听闻您素来带兵有方,没想到您对于治国也如此有心得,只是下官却不知道您所说的办差究竟要如何个办法?”

    “哦!”岳阳斜眼看了看这位站起来的官员,这名官员的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左右,颌下无须,看起来白白净净典型的白面书生的模样但嘴角却总是有些倔强的翘起,一看就是那种比较认死理的那种人。

    岳阳不动声色的问:“你又是谁,难道你不知道跟上官说话之前要先报出自己的姓名官职吗?你的官场礼仪学到哪去了?”

    “你……”

    这名年轻的官员被岳阳当场训示,原本白净的脸庞立刻变得通红,有心想要反驳但却发现自己全然不在礼上,适才是自己太心急了一时忘了官场礼仪。想到这里他这才暂时收起了满腔的不甘和火气,勉强朝岳阳做了一个揖道闷声道:“侯爷恕罪,适才是下官失礼了,下官乃山东派驻济南的巡按御史闫洪丰,见过巡抚大人!”

    看到这位巡查御史竟然不称呼自己的爵位而是称呼自己的官职,岳阳微微一笑还没说话,一旁的布政使柯振楠赶紧骂道:“你大胆,你怎能如此称呼岳侯爷?”

    岳阳知道柯振楠为何叱喝这名巡查御史,盖因这是国人的一个陋习,国人在称呼人尤其是称呼上官时喜欢往大里称呼,比如现代时空的社会里让人们在称呼某某副职时总是有意无意的将那个副字去掉,这样不但显得好听,也能很好的满足了某些人的虚荣心。古时也是如此,按理说岳阳身上这么多头衔里就属忠勇侯的头衔最为尊贵。毕竟是与国同息的国侯嘛,因此众人在称呼他的时候也总是下意识的称呼他为侯爷,可这位倒好,竟然直愣愣的当众称呼岳阳为巡抚大人,这要是听在一般官员的耳中那就有故意讥讽的意思了,是以柯振楠这才站出来训斥他。

    不过不知道这个柯振楠到底是真的糊涂还是有意如此,他愣是更着脖子道:“柯大人此言差矣。月大人乃我山东一地最高父母官,下官如此称呼难道有错吗?”

    “你……”柯振楠看到闫洪丰竟然敢当中顶撞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起来,正当他正想站起来骂人的时候岳阳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

    只见岳阳对闫洪丰说道:“柯大人稍安勿躁,先不要发火,既然这位闫御史不清楚本官是来干嘛的。那么本官可以再亲口告诉诸位一遍。”

    轻咳了两声后岳阳对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此番本侯来山东就是为了几件事: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以及重开海禁,只要把这几件事弄好了,本官来此的差使也算是完成了,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闫洪丰眼中蔑视之色一闪而过,对岳阳道:“岳巡抚,您所说的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乃至重开海禁之事,哪一件不是撼动朝野的大事?别的咱且不说。就说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来说吧,咱们太祖皇帝早就定下了规矩,但凡有功名的读书人都可免税,名下田产皆不用纳粮,此乃祖制,可如今您却要破坏太祖爷定下的这个规矩,此乃大逆不道之举,下官绝不敢苟同!”

    “闫大人所言极是!”一名同样穿着青色官袍的中年官员也站了起来说道:“下官乃坊子县县令吕子部。下官以为此举是与民争利之举,岂不闻万历朝收税之祸乎?征椎之使,急于星火,搜括之令,密如牛毛。无赖亡命,附翼虎狼。山东本就贫困,各位老爷士绅们做点买卖也是不易。若定忠勇侯连官绅也一同征税,只恐得陇望蜀,今日征十文,明日征百文。后日征百两,届时恐怕家破人亡就在眼前啊,习惯以为此举是万万不可的。”

    “对啊……”

    “吕县令所言甚是,此乃与民争利之举,不可行啊!”

    既然有人带了头,周围的众官员也纷纷说了起来,有语气缓和的则说此举太过急躁,还要细细商敲。性子急的那可就差没直接说岳阳昏庸了,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一副此举万万不可行的样子。

    看着下面众位官员众口同声反对,布政使柯振楠、按察使马科以及都指挥使卢之理等山东官职最高的几位大佬虽然眯着眼睛不说话,但眼中却不时闪过一丝得以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