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妈的,叫做,从来没有真的爱过?

    颜雀气得酒都醒了,站在冷风里恨不得朝迈巴赫的尾灯丢一发迫击炮。

    路星河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作为先出轨的人来说这种话,难道不是强盗指责被害者为什么要出门吗?难道他以为只要没头没尾丢下一句似是而非的问责,就可以pua她开始莫须有的反省?

    如果这句话能当呈堂证供,颜雀真想给他录下来放给法官听——这就是我一晚上花十三万肏男人的原因。

    爱他还不如爱条狗。

    最让她呕血的是,等到她回了家洗完澡终于打开手机,又在十几通医院来电的中间看到助理给她发的行程单。

    六个小时以后《滨海有花》开知情会,所有出品和制片经纪都会到场,其中当然包括最大的甲方——星桥自己的老总路星河。

    颜雀躺在没有剪标签的地毯上翻了个白眼,脑子里狗日的全是路星河那句古怪的话,想着想着,结果居然就这么在地上睡着了。

    好在高档小区地暖舒服,她合衣睡到天亮还觉得热,撕开了前襟又滚倒重睡,两个小时后被小助理的门铃按醒。

    小助理跟了她三年,本身算是颜雀的脑残粉,从来都沉醉于这个成熟女人的人格魅力和飒爽作风,对她高山仰止,于是等她打开门看到颜雀在地毯上睡出印子的半张脸,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崩塌。

    “……姐这咋了?又跟姐夫……不是,又被那渣男弄伤心了?”小助理鼻子都红了。

    颜雀扭头看她一眼:“这个房子路星河和狗不得入内,提到也不行。”

    “喔!”小助理敬了个礼,把带来的早餐打开,“姐快来吃点东西,一会儿咱选个战袍要上场了。”

    颜雀耷眉拉眼,看了眼手机,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从前这种会议她都会多少弄点妆造,毕竟许多业内老人新人都会在这种场合定下初次印象,颜雀作为女导演,又年轻,她会简单粗暴给自己一个设定,不管是给出品方定心,还是给制作经纪定位,第一眼一劳永逸,这是她做事的方式。

    这次是真的没有心情,一方面是《滨海有花》有路星河牵头资金,另一方面这部电影的大部分前期细节她都亲自接触过,下马威的必要性并不大,于是她撩了把头发,随便吃了几口早饭,洗完澡就往公司跑。

    《滨海有花》不是星桥今年最大的项目,现实题材总归不烧钱,烧的是真人真本事,颜雀到场的时候会议室已经坐满了,有圈子里最会拍海的大摄像,整个东海岸人脉最广的制作团队,出品方甚至来了两个大老板,坐上长桌的尽头说笑。

    偌大的会议室里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可颜雀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路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