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一种情况。你有男朋友了——当然,我知道,你不会有,但我控制不住地会想这种最坏的可能X。他待你不好不坏,你不Ai他,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嫁给了他——这种嫁,只是花九块钱,买张结婚证,花几万,甚至十几万,办场酒宴。婚后,他工作下班,回到家只懂得瘫在沙发上,也许再过几年,他开始发福,对于养家越来越没兴趣,也许会在外头找人,也许会日日打牌酗酒。你有了一个,像他的nV儿,或是像你的儿子。你经常为他的学习、吃住行担忧,慢慢的,他长大rEn了。我却从未参与过。”

    他描述了一个,普通nV人的人生史。或许她有点出息,拿着不错的薪水,给父母,给丈夫,给孩子,最后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安柔扶着水槽边沿,水龙头关了,水面依旧漾着小小的波纹。

    风通过x1烟机旁的窗户进来,她忽觉脸上一片凉意。

    安柔低着头,看见水槽里,绿油油的叶子像水草,荡啊荡,摇啊摇。

    他声音低低的,却在静谧的空间,清晰可闻:“这样的生活,我很怕你会遇上。我知道,从来不是人选择生活,而是生活选择人。”

    顾景予说完以后,有一长段时间的沉默。

    良久,安柔转过身,已是泪流满面:“顾景予,你是,在求婚吗?”

    她转过身时,他愣了一愣。

    可能也是没想到,她会哭成这样,连声音也哽住了。

    顾景予旋即笑了:“没有花,没有戒指,只有几把绿sE的菜。太简陋了。怎么求?”

    他走过去,擦去她眼角、脸颊的泪,软软地说:“你心容易软,不然也不会在当年,说‘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的时候,哭成那样。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你。”

    那一幕,历历在目。

    她本意分手,只分一段时间。她压根不想因为高考,而失去彻底顾景予。

    谈恋Ai不是儿戏,她知道。但高考的压力,太大了。

    数不尽的测验,来自老师的鞭策激励,墙壁上挂着的电子倒计时,贴着的:“只要学不Si,就往Si里学”、“提高一分,g掉千人”……每个字,都像带着针的谶语,无时不刻不在扎她们这种,埋头苦学的学子。

    顾景予经历过,一定理解她。

    分开,是为了,留给她,留给自己,成长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