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灵巧身影从营地毡帐间穿行。

    伏州围着营地中央探查过环绕王帐的几座王族勋贵的毡帐,满怀疑惑溜回自己栖身的营帐。她从营帐背后靠近,乍一落眼到帐帘上的缠绵的影子,大惊。她疾行进入帐房,伴随是沉闷的巨响。

    被人禁锢动弹不得的谷辰安从桌床上挣扎坠地,攥紧松散的腰带与衣襟闷哼呻吟。伏州视线匆匆掠过房中多出的不速之客,敏捷反应,搭把手将醉酒绵软的人从地上捞起来,轻声征询谷辰安事情始末。

    见好友如见救星,谷辰安倚着伏州,压着声音敌视瞧着眼前另一人,“你出去替我请大夫,这厮不知怎地跑来,与我拉拉扯扯,”谷辰安迟疑再三后,拉紧自己衣襟,羞愤道:“欲行不轨之事……”

    伏州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好,瞧瞧谷辰安又瞥望那不紧不慢裹起羊皮袄裙的女子,一日之内两番遇见违背汉家人礼节之事,惊愕不忿,别开眼清清嗓子,维持气性道:“姑娘走错了帐房,请快些出去。”

    女子拉紧袄裙,试图进一步,见那二人戒备神情,只得退让,低估了一句什么掀帘出去。

    伏州侧耳聆听脚步声离去稍稍安心,缠挽谷辰安坐在床桌边,忍俊不禁,“小安子,你为何被那女子缠上?是否是你招惹人家?那不是阿珂阿姊身边的小丫头么?”

    伏州嘴碎追问连连,谷辰安脸黑,“她为何深夜来此,我又如何得知。你走后不多时我听到响动错认是你,谁道那女人饿虎扑食逼向我!甚至还……真是有伤风化!”谷辰安解释一二,愈发脸红,她捂着酸痛的腰背背身卧倒。

    伏州揪开谷辰安蔽身的毛皮毯子缠问她道:“快些与我道来,那人如何饿虎扑食,又怎么个有伤风化?”

    谷辰安背对她置之不理。伏州悄声反问,“你童贞在否?”她话音未落,谷辰安又羞又恼,捂腰转身向她挥拳。伏州灵敏退开,掩口憋笑吹熄了灯火在旁边床桌躺下。

    ……

    谷辰安遮掩痛苦的吸气声在黑暗中格外明显。伏州下地瑟瑟发抖在衣襟里摸竹筒翻出火折子将酒囊递给她,问她如何。

    谷辰安仍想要硬撑,秀气抿了小口的酒含住,自行探手向背后揉了揉跌伤处,强忍笑道:“并无大碍。”

    伏州深知谷辰安脸面薄,为此无奈,吹熄灯,重新缩回铺盖里,“今夜你忍一忍,明日我替你弄些伤药来。”

    “无碍,养几日便好。这几日小心行事,切莫引人怀疑。”谷辰安按着腰侧身问她,“你方才出去,有何收获么?”

    “发现些怪事。”伏州平卧着,缩在铺盖里,回忆道:“夜里营地格外宁静,甚至外围营地守卫松懈,巡逻的骑兵换防时,我数着骑兵甚至不及白日多,当真奇哉怪也。”

    谷辰安轻声迫切追问她:“营地安静是否是夜深人静?莫非还有发现?”

    “夜深人静时候,热闹的营帐依然不少,饮酒作乐的,亲友夜宴的,甚至……”伏州轻喃一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顿了顿又道,“王帐与周围几座毡帐漆黑且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