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阁二楼

    年轻俊秀的公子坐在酒桌旁,执一把青竹扇,遥望窗外,像是在等人。

    “子珩。”

    来人黑衣常服,长相凌厉有攻击性,面对谢之寻却特意放轻了声音。

    谢之寻惊喜抬头,起身迎道:“承安兄。”

    两人就坐,凌枫把这些天收集的情报和谢之浔交换。

    “阙都涝灾不断、瘟疫横行,早前我几次上书救灾都被驳回,好不容易下拨了钱款粮食,本以为能稍作缓解,可今日我接到密报,那些救济金九成九都落入了世家的手中,当地已经发生暴乱,朝廷再不派人去治理,恐成大患!”

    谢之寻敛眉沉思,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事是世家惹出来的,也只能世家自己去解决。”

    “世家?”凌枫讥讽道:“哼!世家都是些骄奢淫逸、中饱私囊的家伙,他们巴不得多搜刮些民脂民膏,你难道还指望他们把已经到手的东西吐出来?”

    谢之寻也对朝廷和世家很失望,却显得比凌枫冷静得多。

    “承安兄可别忘了,我也是世家子弟,而且是左丞的嫡子。”顿了顿,谢之寻笑问,“你说,我请旨去治理,对一众地方官员算不算得上一种震慑?”

    凌枫猛地抬眸看他。

    只见潇潇如玉的俊雅公子轻摇手中的青竹扇,含笑看他,明明是风流多情的姿态,眼神却坚定温和,隐约可以窥得其中的君子风骨。

    凌枫一时心乱如麻。

    谢之寻的确是去阙都的最佳人选,也是唯一人选,可那处此时混乱不堪,需要处理多少时日尚不可知,更别提难以医治的瘟疫。

    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谢之寻还是那副闲适放松的姿态,端起酒壶给两人各倒一杯酒,长袖微垂,露出一截伶仃的雪白腕骨。

    举杯示意,他潇洒道:“此一杯聊作饯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