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过雁问:“吴右丞,去年玉歆b迫他们签订卖田契的时候,他们为何不去告官?你可有问清楚其中来龙去脉?”

    吴秋舫解释道:“那些农民的田地归属权由朱司农所管,朱硕此人向来媚上欺下,三年前就曾将嫡次nV朱蓉蓉嫁给玉歆做续弦,以示讨好,玉歆替他走动,谋得了司农一职,他焉能有不帮玉歆之理?”

    “那些农民曾告知于我,他们求到司农衙门去,可朱硕命人将他们乱棍打出去,不肯受理此事,想来,至今在官府的田地归属契上,依旧登记那些农民为自耕农,以此瞒过朝廷。”

    “那些农民难道没有将朱硕此举揭发到郗太宰那儿去?”

    吴秋舫叹口气:“郗太宰向来左右逢迎,为人圆滑世故,怎么可能会愿意为了几个百姓得罪玉歆?”

    江过雁摇了摇扇子,往后坐靠在椅背上,冷笑道:“倒是官官相为、猫鼠同窝。”

    吴秋舫深有同感:“这些世家权贵向来如此。”

    唐人桂见江过雁从始至终神情淡淡,担心他也畏惧世家权势,不肯为百姓伸张正义,恳声道:“江大人,这些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可千万不能见Si不救啊!”

    他跪下道:“只要江大人肯为百姓伸冤,若有用得到属下的地方,属下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江过雁一抬扇面,缓声道:“唐都尉先起来吧,此事急不得。”

    吴秋舫错愕,问:“大人,可是罪证不足?”

    他一急,语气加快:“有万民书在此,大人只要将其呈到陛下面前,定能还那些农民一个公道!”

    江过雁收起折扇,一双稍显媚气的狐狸眸微眯,眸底流露出势在必得的野心:“打蛇打七寸,趁其不备,一举正中命脉岂不是更好?”

    吴秋舫讶异,压低声音,“大人是说……”

    他抬手在脖子边b划了一个砍下的动作,“将玉歆……”

    唐人桂兴奋至极,“大人!果真如此!?”

    “本官从不信口开河。”

    江过雁起身,从架子上拿出那张记录玉歆贪W案件的卷轴,递给吴秋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