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腌酱菜呀。」白妈妈一脸惋惜,「偷那个陶缸的人有眼光。」

    白泽芯莞尔,有妈妈在,什麽恐怖的气氛都会充满人间烟火,温暖起来。

    「会不会太大缸了?而且你不觉得陶缸可以藏人吗?怪恐怖的。」

    白妈妈睨了她一眼,嗔道:「啧!你不想就不会恐怖,被你一讲还真的怪可怕的。算了,算了,被偷走也好。」

    两人边走边聊,抵达了第二进正厅。

    门扉敞开,厅里安设着神明像与祖先牌位,墙上挂着无数的牌匾,年代各异。雕梁画栋的鲜YAn颜sE因为年久失修已然褪尽,露出质朴陈旧的木头sE泽。

    厅中散逸着桧木的气味之外,有着cHa0Sh的气息。

    「你看,屋顶已经破了,柱子都被柱空了,全是h老儿和营造厂老板的杰作。」白妈妈抬头看向屋顶,天光照映而入,满地一堆堆的泥尘,典型白蚁蛀蚀的症状。

    灰尘随着两人走过飞扬,白泽芯的快门响起。镜头中,白蚁翅膀飞散,和她的梦境重叠。

    白妈妈眯眼看着屋顶的破洞,不以为然说:「真是造孽,不敢自己拆屋子就用竹竿T0Ng破了屋瓦,就算不用怪手,白蚁侵入屋子里不到五年就变成白蚁窝了,真够恶毒。」

    ──但祖厝也对h老儿和营造厂老板复仇了吧?

    白泽芯默默想,h老儿、他的儿子和营造厂老板全部罹癌,不也是由内而外地颓败下去?

    就算不回白园,她也由梦境里知悉祖厝的颓败,只是她不曾相信,甚至逃避,不愿接近。

    不过,让她松一口气的是神明厅和梦境中的摆设完全不同,也没有奇怪的玉盒或皮箱,更不会有李子渊的头颅。

    看来是她多想了。

    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必须找个独处的机会喊一喊李子渊的名字,看他的魂魄是不是真的滞留在祖厝。要是真的如梦境演绎,就用夏穹蝉给她的白玉珠链带着李子渊逃出祖厝,远离白园,再请夏穹蝉送李子渊一程。

    正巧爸爸喊声,「阿玲,来一下,我们去清点一下第一进香房里家具和橱柜里的东西!」

    「喔,」妈妈回头问白泽芯,「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