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芬梅拉着张如兰说了许多闲话,一会是邻村谁谁谁嫁了个好丈夫,一会是谁谁谁儿子挣了钱,一会是谁谁谁犯了什么事被抓起来了。她的一张嘴,就像一个打气筒,仿佛不用停似的。

    好不容易等赵芬梅去忙活午饭了,苏含衣就立刻拉着张如兰到房里说话。

    “姐,你男人出轨了?”

    “出轨?”

    “就是找了别的女人。”

    张如兰一听,眼里又蓄起了眼泪,使她那双还看得过去的大眼睛,染了一丝苦情的味道,“也都怪我,生不了孩子……”

    “你们有去医院检查过吗?说不定,不是你的问题呢。”

    张如兰愣住了。

    她一直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什么她是不生蛋的鸡,她也一直以为问题出在自个身上,从没想过旁的原因。

    “你想想,他除了你之外,不是找了好几个女人吗?你有听说过谁有孩子的吗?赶紧去医院查一查吧!问题或许真不在你,别上赶着背黑锅!”

    “可如果真的是根生的问题……”

    “那你就尽早离开他。”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男人咋样,嫁过去了,终归是自己的命,哪里能说离开就离开。”

    苏含衣又劝了她好半晌,而她是油盐不进,说什么都是苦着一张脸,无奈地重复着:“这就是我的命哇!”

    苏含衣一下子也犯难了。张如兰简直和古代的贞洁烈妇有得一拼。

    可这也不能完全怨她。

    毕竟,她从小被人洗了脑,什么在家顺着父亲,出门顺着丈夫,如果敢反抗她丈夫,那就是没脸没皮,不但村里的人看不起她,连家里人都会像避蛇蝎似的避着她。

    苏含衣深感无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这个年代,城市还好,但是偏远地区,很多人家都没有办结婚证,只是草草办几桌酒席,宴请了下宾客,就算是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