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奇插话道:“张书记,别说让老陈寻墙根,你让他起的晚点都不能乐意,听说几个帮工都埋怨老陈鸡不叫就喊,日头落了还不让睡。”

    张相伟指了指陈志忠,“老陈要做带头人,不能做周扒皮吧”,说完哈哈一笑。

    陈志忠忙说:“我们书记是糟蹋我哩。农村人嘛,瞌睡少,与其赖炕不如多干些活。县里给我们打通了销路,放着钱不挣去睡,太不划算了!”

    “温书记让我们给工人都搞了提成,卖的多,挣的就多,让他睡,梦里还得数钱哩。”

    张相伟点了点头,对温言奇说:“周扒皮不懂这个道理,若是有提成,哪里还会有个半夜鸡叫?工人叫鸡还差不多!”,许是觉得用词不当,又说了句“鸡醒了,老陈就该数钱了!”

    似乎还是不对……,

    众人都懂张相伟的意思,只是这个鸡不鸡的听起来怪,温言奇见有人偷着笑,知道必定是想到了歪处,便故作爽朗的笑笑,再看众人的时候,大家的笑声也就大了些。

    张相伟却收了脸上的笑意。问了温言奇:“上林村能达到老陈这样水准的还有吗?”

    温言奇回道:“张书记,该有三四家的,这几家都属于起步早些的。”

    张相伟觉得很满意,“一个村子像这样水准的能达到三四家也很好了。原来我们常说,农村留不住人。其实,什么事都有两面性,关键看个人,脑子活了,想法多了,就试一试。像老陈这样的不仍然在农村?有人说农民耕种了两千多年,一成不变!怎么会呢?我们一直在变,只不过变的是方式方法,变的更加适应社会发展的大趋势。现在回过头来再说农村留不住人,恰恰是留不住那些不肯动脑子,不肯试水的人。有些地方鼓励农民出去务工,让我看也不能都出去,出去终究是替别人打工。当然了,其中会有那么几个人打出个名堂来,可绝大部分还就是换个地方劳作。人家效益好了,发的多些,效益差了,裁员也是常事,被裁了怎么办?只好换个厂子,到最后搞不动了,再回农村的大有人在,可到那时再让你晒日头,肯定晒不起!”。

    “当然了,我说这些话的意思不是否定外出务工。剩余的劳动力,当然可以出去,哪怕见见世面也好。但我更多的还是希望,大家能在乡村致富,能将农村特色产业搞起来,将特色旅游业发展起来,多元化种植,规模化种植,精品化种植,将土地和广阔的农村空间带来的所有便利都发挥出来,到那时,我们提倡的振兴乡村经济,提高农民收入就真正的落到了实处!”

    到底是现场会,这些临时起意的发言不会弄个稿子背。张相伟的话起调高,但说出来的意思却不虚,听起来比大会上硬灌受用的多。陈志忠离得近,听完竟鼓了掌,众人一见,赶紧也鼓了起来,最后连成了一片。

    张相伟喝了口水,接着说:“这次之所以将现场会选在云州,想必一路走来,你们大家也看到了,我刚才说的这些意思,云州的同志将工作做在了前面。泉林乡11个村子,其中8个村子实现了不同程度的特色化、产业化发展。可能有的同志要说,这是有个海棠峪的原因。不能否认,海棠峪的带动,在泉林的发展中占有很重的比例,但我们反过来看,还是有很多的村子并不是直接依靠海棠峪,他们的产品,经过云州的推介,已经销售到市里或者明都的市场。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几个村子有很多特色农产品,但几乎没有重复的种类。这个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

    张相伟说着,将目光投向温言奇,温言奇却不回答,叫来了方超,重复了张相伟的问题。

    方超看了看温言奇,回道:“张书记,整个泉林乡,培养发展特色农产品,都要到乡里报备,若是同已经开展的有重复,我们就会重新规划。同时,也会不定期的调研市场需求情况,帮助村民调整种植加工种类。”

    “哦?那就是有意为之了?为什么这么做呢?”张相伟显得很有兴趣。

    方超说:“我们温书记给我们讲过,要着重打造几个泉林的名优特产品牌,一个种类,最好只有一个,同一个乡镇内部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搞自相残杀!如果那样,谁也赚不到钱,邻里倒成了仇人!”

    方超说完又看了看温言奇,温言奇却不看方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