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辉的补偿款到位一半,就不见了动静,等不到另一半款项,倒等来了金辉的不满。据说来了个搞法律的,嚷嚷着交通事故怎么同煤矿装载扯上了关系,公司和治超点该抓的都抓了,司法已经介入,为什么还要金辉赔偿?各种杂七杂八的消息陆续传来,温言奇听了,也装作听不见,金辉有怨言,是他们的事,自己关心的是胡纪凌的钱什么时候要来。

    市里的处分结果到了县里,不出意外,仍旧是韩云辉和岳长河两个人。所幸韩云辉只给了个诫勉谈话,岳长河记过。温言奇长舒了口气,无论怎样诫勉谈话的处分已经是最轻的了,影响期限不过半年,想来园区那档子事再怎么也会超过这个时间,毕竟现在也没个正式说法。

    看样子,那天也不算完全白去,张相伟多少还是关照了几句,而往往这几句话,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

    只是,人员的处分结果都已经到了,补偿款却迟迟不到位。钱的事,是自己向王力和张相伟拍过胸脯的,总不能秋风灌了驴耳。现在,该抓的抓了,该处分的处分了,能酌情处理的也从轻发落了,绕来绕去,最初的承诺的钱却到不了位,若是闹将起来,市里一追究,真成了百口难辩。

    温言奇懒得搭理那个胡纪凌,又不想给韩云辉再加压力,索性叫了薛宗誉。

    按薛宗誉说,现在非但钱拖着不给,金辉还闹腾着要开工,说园区让这样停工下去毫无道理。

    温言奇感觉一股火已经快从胸膛里窜出来!捅了篓子不想着怎样压事,还想着抓紧挣钱,招商、招商,招来招去竟招了个祸害。

    眼前也就是薛宗誉,而不是金辉公司或者胡纪凌,要不一股怒气早就冲了出去。

    不想,薛宗誉却说:“我看他也没办法,当初给金辉松了口,两家关系打的火热,如今动了真金白银,一下就漏了底!不过……原来在办公室还不太了解,书记……我咋感觉金辉很缺钱……”

    “缺钱?怎么可能!”,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自打开了矿,拉煤的车都排到了省道上,每天都是大把的现金流水,惹的其他企业都眼红,这还卖成缺钱了!

    薛宗誉却压低了声音说:“他们一个副总同我不清不楚的说了几句,矿业公司的资金,除了维持基本运转,其余的都让集团公司收了回去,根本没有富余。就这他们集团还隔三差五的要钱,感觉就是很缺钱的样子,完全不是个大集团该有的做派……”

    温言奇疑惑的看了看薛宗誉。

    这人看似大咧,倒也不是个听风就是雨的冒失鬼,既然他这样说,必定还有其他的消息佐证,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但是……金辉缺钱?

    张斌的电话号码在手机躺了很长时间了,僵尸一般。从开矿到如今的赔偿,本该来电话的张斌,却破天荒的毫无动静,想来确实不正常。

    当初的开矿也就算了,温言奇琢磨着他可能觉得投资一事出尔反尔不好意思联系。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总不至于也装聋作哑?前段时间,还想着张斌若打来电话,该怎么劝说,还是再推给胡纪凌算了,再怎么说也是以公对公的事,非要说交情,和他也没什么交情可言。

    这下可好,鸦雀无声!

    完全不正常!这不是一个生意人该有的反应,更不是张斌这样政商通吃的人该有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