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兵却不以为意:“你可真敢想。一见锺情?老大是你的性幻想对象?”

    但大概是因为对象是阮冥,相貌比女人还漂亮,性格果断凶狠,这种极端的反差既吸引男人也吸引女人,所以这种喜欢无论发生在谁身上好像也不是太奇怪。

    一见锺情吗?贺锋记得那次射击比赛之後,阮冥逆着光朝他走来的模样,明明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越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眼。十四岁的贺佐臣不懂情爱,他当时对阮冥顶多只到欣赏的程度而已,却依然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了。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他们两人至死纠缠的孽缘开端。

    “大概是吧。他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性幻想对象而已。”贺锋似真似假的道,眼中的占有欲几乎要满溢出来。

    林兵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只以为贺锋是在开玩笑:“这倒是……”

    这件事就这麽过去了。贺锋虽然没有特别提起,但林兵知道他应该要保密。他隐约有一种感觉,贺锋不是什麽简单的人物。他的第六感从来就很准。数年之後他回顾当初的抉择,还是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保密是对的,否则他也会成为贺锋狙击枪底下的亡魂之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作为他的爱将心腹,待在他的身後。

    後来,余哥毫无悬念地当上了甲午堂的堂主。而贺锋……竟然破例调到了阮冥身边作为保镳。

    林兵大感意外,眼中有惊羡却没有嫉妒:“阿锋,好好干,我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贺锋对他笑了笑:“我等你。”

    贺锋以保镳身分去见阮冥的时候,穿了一身的黑西装,黑色系使他看起来更为冷酷专业,但他脸上保持着微笑。阮冥喜欢体面,所以他身边的人衣着打扮也不能马虎。

    阮冥一周之後出了院,石膏要一个月後才能拆,他正坐着轮椅,明明是仰视着贺锋的姿态,气势却不减凌厉,依然高高在上。他的目光仔细扫过贺锋的脸,没有一丝遗漏。

    贺锋是个爱笑的人,阮冥怎麽样也从他身上找不出贺佐臣的影子,而且外貌也不像。贺佐臣的好看是低调内敛的,贺锋却显得张扬自信。他原以为贺锋跟贺佐臣有亲戚关系,查过之後才知道不是。贺锋的母亲改嫁,养父姓贺,後来才改名的,巧的是,贺锋也曾是某市的射击冠军。

    “老大……”贺锋装得一副不知道阮冥为什麽打量他的样子,“是我脸上有什麽吗?”

    阮冥思考着什麽,而後道:“伸出右手。”

    贺锋顿了一下,不是怕露出马脚。而这一瞬间他知道阮冥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心里的激动差点压抑不住。原来阮冥也曾想起过他吗?想起他的时候在想些什麽?是不是至少曾有过一丝悔恨?

    阮冥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将目光放在贺锋举起的右手上,贺锋的手背上有一道伤痕,还是刀伤:“这是怎麽了?”

    贺锋平静地撒谎,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破绽:“我发生过车祸,这是手术留下的痕迹。”

    贺锋当时受到的穿刺伤相当严重,不只神经缝合过将近十次之多,连整型手术也动了,要完全不留下痕迹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找个相近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