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问题不解决,仅仅是换一批人又有什么用呢?”阮笙没有下他给的台阶,而是认真地问,“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为什么敢这么对我?”

    那当然是因为您啊,我的哥哥,还有公爵大人,当海洛茵被关在药材器械室无助、迷茫、绝望地死去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德莱特从来都不在意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他不过想尽快结束这场在他看来小题大做的闹剧。

    “这种事情,不是更应该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吗?”

    德莱特说出的话让阮笙揪紧了自己的裙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平日里作风恶劣,没有身为公女的品格,说出来的话没有重量,自然让人无法信服。”

    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她的心上。

    语言是尖锐的钉子。德莱特现在正把这些钉子一下一下地敲进她的心脏。

    “……都是我的错吗?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吗?”阮笙的嗓音干涩,她有些艰难地开口。

    如果可以,她真想阻断与海洛茵之间的共情。这样,起码此刻,她的脸色不会如此苍白,神情也不会如此狼狈。

    德莱特说完也意识到了自己说得太重,默了默,才开口:“当然不全是你的错……那些下人太胆大妄为了,她们说话做事都完全不经过大脑。我以前也没有教过你这些,等到我有空的时候,我可以……海洛茵,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怎么能擅自离开?”

    阮笙啪嗒啪嗒地踩在木质楼梯上,低着头,像是一张单薄、弯折的纸片,身影飞快地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下和楼梯的尽头。

    执事送去拜帖的下午,奥琳娜就上门了。

    她不耐烦地进了房间,关上门,看到藤椅上闭着眼睛假寐的少女,她的头顶还站着一只毛茸茸的白鸟。

    白鸟也在睡,不过祂率先察觉到了客人,轻轻拍了拍翅膀,少女于是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