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也算是神,对吧?

    ”阮笙仰起头,仍由雨水冲掉自己脸上的血污,从塌方的高崖上精疲力竭地跌落,像一只短线的风筝,

    “第一次。”

    “轰隆——”

    山头被荡平,沟壑被填埋,亡灵终于被掩藏于厚土之下。

    “第二次。”

    “吼吼吼吼吼——”

    狂风怒吼着,魔神冲进神明的风暴中心,在自|爆之前发出愤怒的嘶鸣,冲力改变地形之后掀起了飓风,千里之外的大洋面上海啸骤起。

    “第三次。”

    魔神正式报销。

    阮笙长舒一口气,闭着眼睛,像一只安睡的蝴蝶,直线跌进海中,溅起朵小小的浪花。

    一切湮灭,终于重归于宁静。

    在她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海水淹没时,她随身携带的那只小小的傀儡章鱼,亮起了幽幽的蓝光。

    德莱特从高塔上下来,副官接过他的望远镜和大衣,帮他抖掉大衣上的雪籽。

    他走进暖烘烘的室内,坐在桌前,先是脱下手套,用冻得青白的指尖把海洛茵的日记本珍惜地一页页翻过,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他不记得自己翻阅过多少次,因为这本日记是海洛茵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他看一次,心碎一次,然后缝缝补补拼凑起来,任由北境的簌簌寒风把它冻凝成块,却依旧千疮百孔,漏着风。

    德莱特合上日记,小心地放进抽屉里,上了锁,再套上皮质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