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记载,东澜国惠帝二十二年的初秋,是惠帝东方易在位的最后一年,是年年末,东澜更改年号,是为新元元年。

    历史的动荡与波澜壮阔,放诸史书之上,不过寥寥数语,但放在现实之中,却是刀光与剑影。

    八月,萧韫之带着兵马,一路回到京城,他和谢晦的身后,只有三千兵马,这三千兵马回到京城之后,并不能入城,要安置在京城外十里的军营之中。

    安置好兵马之后,他便和谢晦按照旨意进宫了。

    两人自正华门入宫,才刚刚踏入宫门,身后,厚重的宫门,嘭的一声关上。

    城墙之上,无数的箭头,对准正华门内的萧韫之和谢晦。

    对于这个阵仗,萧韫之并不感到慌张。

    他朝着高处看过去,果然看到惠帝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皇帝衣袍,正站在高高的宫阶上看着他,而惠帝的身边,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本便被发落去南方的王老大人。

    谢晦悄然往前,做出将萧韫之护住的姿势。

    萧韫之不由得好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不想成为肉筛子的,便往一旁去。”

    谢晦正要开口,萧韫之看着高高在上的惠帝,勾唇道:“陛下这是要做什么,狡兔死,走狗烹,微臣这才刚刚从南方打仗回来,一进宫门,竟要将微臣射杀在正华门前么?”

    看着萧韫之平静的,甚至嚣张的态度,惠帝心中怒火滔天。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静静地等待萧韫之回来,就是想在第一时间,将他这个隐患,毁灭在自己的眼前,解决后顾之忧,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枉费他对他的信任,万万没想到,他根本不是敏乐公主的孩子,而是二十多年前,宫变发生的时候,躲过一劫的忠王妃肚子里的骨肉,也就是如今被关在思过塔上的被封为逆王的东方昭的亲生儿子。

    “萧韫之,你可知罪!”

    萧韫之眼眸渐冷,面上却仍是懒散的笑意,“不知呢,还请陛下名示。”

    他的态度实在太嚣张,站在惠帝旁边的王老大人最先看不过去,扬手指着萧韫之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萧韫之,你乃乱臣贼子逆王之后,隐瞒身份入朝,居心不轨,不说你欺君犯上之罪,便是逆臣之后,便足以被千刀万剐!”

    话音刚落,萧韫之脸色一沉,王老爷子还没有看清,只觉得迎面有什么东西猛地朝着自己飞过来,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或者看得清那是什么,便觉得膝盖被刀割了一般,一阵痛楚传来,他大叫一声,忽的跪在了地上,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来。

    惠帝大惊失色:“萧韫之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