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丞相夫人的这一问,沈倾鸾其实也存了几分莫名在心,毕竟她早早便说过对顾枭的心思,丞相夫人此时却还问得如此慎重,实在是让人有些费解。

    可仔细想想,丞相夫人作为母亲,会时常担忧也是常事。

    思及此,沈倾鸾面上露出几分正色来,郑重回道“哪怕此行前去艰险重重,这一生我既认定了他,便一定不会回头。”

    丞相夫人瞧她语气坚决,只得轻轻叹了一声,掩去心里的种种复杂。

    “你既下了决心,那就照你的路走吧,只是记着,丞相府哪怕回不来了,也还有我。”

    沈倾鸾总觉今日的丞相夫人有不对,可具体又不对在了什么地方,她则是也摸不清楚,干脆只是点头应下。

    东西很快也就收拾好了,丞相夫人叫她早些歇下,便回了自己屋中,繁书陪同在侧,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夫人可是知晓顾大人的家世?”

    面对跟了自己一辈子的侍女,丞相夫人起先还微微一愣,只是没过多久笑了开来,说的却是“我怎会知”。

    “常年待在这杨府里头,我连何时换的丞相府牌匾都记不大清了,谁还管那府外的事情?就连那位守在边疆的定北侯,我也是从未见过的。”

    茳城沈家不是什么显赫家世,当年哪怕是丞相夫人的父亲,怕也不曾见过那位几乎从不回皇都的定北侯。他的存在比起骁勇善战的将军,更像是伫立在边疆的一尊石像,无论生死,皆不可离开。

    丞相夫人不曾见过他,那也在常理之中。

    心里这么想着,繁书也就抛开了种种疑虑。要知晓丞相夫人的思绪本就不清不明,作为陪伴多年的近侍,繁书还是不想她思虑过多。

    于担忧她的人而言,现在这般模样,反而是一种好处。

    次日一早,顾枭便来了丞相府中接沈倾鸾,丞相夫人也一早就等候在前厅,见到顾枭微微一笑。

    “顾大人来得挺早。”

    顾枭先朝她拱手作揖,正想问沈倾鸾在何处,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

    是唤她“阿鸾”还是“槿儿”,饶是顾枭,一时之间也有些犯难。

    丞相夫人却是不计较这些,摆了摆手让杨轻婉去请沈倾鸾过来,转而又看向了顾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