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元缙公主府回来,又被顾枭送到了自己屋中,沈倾鸾这么一睡便是一个多时辰,等到醒来之时天色见黑,还不知晓自己身在何方。

    直到杨轻婉听着动静推门进来,打了些热水让她洗漱,她才恍然记起自己如今身在丞相府中。

    拧了帕子擦脸,让思绪稍稍清醒一些,沈倾鸾问起杨轻婉将琵琶放在何处,这便找了过去。

    至于之前在马车中非要顾枭抱自己才愿起身的事情,则是半点也没想起来。

    “婢子过会儿得出门一趟,恐怕不能随侍郡主身边,晚膳已经吩咐了厨房,等半柱香时间便会送来。”杨轻婉先是交代了事情,这边站在一旁等候回复。

    沈倾鸾又不是没手没脚,被人伺候着反倒不习惯,于是点头说一切随她,只记着早些回来歇息便好。

    杨轻婉谢过,却明显是兴致不高。

    两人相识短短几日,沈倾鸾也没注意到她与平素有何区别,只拨弄着琵琶弦细细调音,待调好过后,才觉得屋中只剩她一人。

    顾枭之前便与说过丞相府的人可信,是以厨娘将四菜一汤端上桌时,沈倾鸾也没了那诸多谨慎。

    用过晚膳,便在院中走了一会儿,待转头时正好望见顾枭屋里亮着,沈倾鸾便在心里推说这是巧合,抬脚便走了过去。

    轻轻三下叩门过后,沈倾鸾收回手,有些闲不住地绞着手指。好在里头的人也未让她等久,很快便把门推开来。

    大多时候,一想起顾枭,沈倾鸾心间便会不住地欢喜,因而此时亦是满眼含笑。然这笑意却在对上周勤礼那张脸时僵在了当场,而后瞬间收起。

    “你在这儿做什么?”沈倾鸾有两日没见着他,险些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当即就没个好脸色。

    周勤礼跟她作对惯了,嘴角一扯便回道“我兄弟二人哪怕秉烛夜谈,也没人会说上一句闲话,倒是你一个姑娘家不时地往男子屋里跑,也不问问丞相丢不丢地起这个人。”

    “关你何事?”沈倾鸾听他语气刻薄,嘴上也分毫不让,“周家不是一向处于中立不偏不私吗?你大晚上跑到丞相府来,可曾问了你爹同不同意?”

    两人互挑弱点,都正好戳到了对方的心上,一时之间僵持不下。最后还是顾枭从里间出来,才化解了这对峙的局面。

    “我今日与你所说,你且回去好好想清楚。”顾枭对周勤礼说道。

    这话不容置喙,也带着几分赶人的意思,周勤礼双目微红,瞪了沈倾鸾一眼,转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