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一挑,坚硬的护甲上便出现了一道口子,看那接近胸口的位置,便能判定这一场已是没有打下去的必要。

    败的人自是落寞下台,而胜的人则高扬起手,迎着叫好声将长枪一掷,正好投进了兵器架子里。

    擂台下的喧闹声就没有停止过,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却又犹豫不决。

    站在前排的少女自是瞧出了这点,朝着台上人挥了挥手上的帕子,毫无仪态地大喊“到场数了,还不赶紧下来!”

    原先还倚靠着兵器架等着下一位的人闻言一愣,只得不情不愿地跳下擂台,接过帕子胡乱擦去脸上的汗水。

    “瞧瞧你这不乐意的样子,书背完了没,就敢在这儿瞎闹腾。若让周勤礼那小子逮着错处,以后你都别想打擂台了。”少女夺过自己的帕子略带嫌弃地抖了抖,嘴里絮叨个没完。

    面染红晕的沈倾鸾朝她微微一挑眉,着了男子的装束虽有些别扭,却也更显出几分英气。

    “他可不敢说,好好一个校尉败于我手,迫不得已允我设了擂台,这说出去可要让人笑掉大牙。”

    时间一转,竟然已经过了八年,从七岁到十五岁,沈倾鸾一直留在军营之中,如今在渟州城已算小有名气。

    而今日军中校尉周勤礼,便是八年前随顾枭同去皇都的少年。

    当年沈倾鸾说要进军营时,听闻的众人都当她是自不量力,不仅当做玩笑来听,更是私设赌局赌她何时放弃。

    谁知这赌局一赌便是八年,如今谁也不敢小觑这个原本出身高贵,却挺过严苛训练、挨过沙场厮杀的少女。

    “方才他那一刀砍过来,可真是把我吓得不轻,你说那几位年纪也不小了吧,怎得总是跟你过不去?赢了吧,是胜之不武,输了吧,面子上也过不去,真是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与沈倾鸾同行的少女啧啧感叹,还不忘回头以同情的目光瞧上他们一眼。

    此女名为苏映曲,年长沈倾鸾半岁,算是军中除了沈倾鸾以外唯一的女子。

    半年前她逃难到了渟州城,不巧正好遇了山匪,寡不敌众眼看就要落入贼人之手,还是沈倾鸾恰好路过将她救起。

    作男子装扮的沈倾鸾眉目虽好看,却因常年习武并未透着过于柔弱的女气,苏映曲便以为她是男子,小小年纪就玩起了以身相许的那一套。

    虽说后来解释清楚,可她赖在军营不走,一时之间谁也没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