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难得飘了几丝小雪,季归期下班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从瞧着被阴云遮住大半的太阳,天色被压得很沉,只能从缝隙中透出几分淡金色的光晕来。

    往年申城很少下雪的,多是他十二月份穿着厚大衣,还要打着伞踩着薄薄的积雨,深深浅浅地顺着落了满地枯叶的小径上走,这样的记忆有过太多回,这次飘着的几丝细碎的雪,竟然莫名让他回忆起跟江夜北在大学那几年的冬天。

    到底是谁冬至当天吵嚷着非要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饺子,美其名曰监督死对头有没有在卷,又恰逢期末周,再拎着书包跟他图书馆拼同一张长桌一起复习啊。

    想到这里,竟然觉得那几个忙于复习的冬至也过得很有趣,季归期眉眼微微弯起,冷冽清俊的面容上浮现出来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细小的雪花落在肩头,在厚毛呢材质的大衣表面的软毛上停驻,季归期偏过头掸落雪花,打算撑开伞再出教学楼,就看到倚在门口柱子那个吊儿郎当的熟悉身影,那人穿着一身冲锋衣,领口拉到了最上面,两条长腿随意交叠着,看见他过来,慢悠悠站直了身体,挑着嘴角冲他笑。

    “嚯,季副教授,恭喜啊,这学期的课程终于结束了。”

    这是十七周,教学周的最后一周,他俩在A大医学院都有带教任务,上周就结束课程的某人现在可乐呵了呢,听见他这周还要带两节精神病学和伦理学,故意在他面前嘀咕说他十七周只有三个门诊和一个值班,凡尔赛之色简直不要太明显。

    季归期撑起伞,白了死对头一眼,直到这人在他面前站定,江夜北自然而然地接过了那把伞,这才把冷得近乎像冰块一样的双手放到衣兜里。

    “托你的福,课程结束了,期末后还得改卷捞他们呢。”

    忙死了,要不是能用积分兑换休息时间,他俩还得隔三天就进一趟副本,最近这日子过得未免有些过于紧绷。

    至少现在可以隔一周等到周末再进,这样尽量不耽误事儿。

    “江老师,季老师,下学期见!”

    从教学楼外背着书包走出来的学生冲他们打了声招呼,现在课程算是彻底结束了,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要明年春天才能再见到他们,要是在他们所在附属医院实习的,可能还见面次数更多一点。

    图书馆就在教学楼对面,打完招呼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径直往图书馆走,他们习惯了先去图书馆放好书包,再快速吃完晚饭就去自习。

    直到走得离他们够远,学生们这才小声交谈起来。

    “北哥又来祸害我们季老师了,他带的隔壁01班不是上周课就结束了吗,所以今天是特意过来的?”

    同样的课程,只是时间和老师不同,他们一般会用课程代号最后两个数字来简称。

    江夜北跟学生关系打得不错,再加上人又年轻,上课也生动有趣,很容易跟学生聊到一块儿,大家私下里基本都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