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子打开,特气腾腾。这个食盒一共有三层,一层放了两碗菜,最下面一层还放了两瓶酒,白瓷瓶身热热的。

    段志节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这菜和酒都是热的。”

    廉公谔看着桌上的五个菜,在食盒上四处看了看,然后见底座那里有个铜环,他轻轻拉开,底座里放满了碳,炭火闪烁,屋里似乎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

    “这碳怎么一点烟都没有。”段志节低头看去,闻着竟然还有一丝香味。

    “这是银霜碳。”廉公谔在蒲团上坐下,摆好酒杯“行了,坐下吧。倒不必辜负这些美食美酒。”

    大人没有责怪自己,段志节已经觉得太出乎意料了,此刻见大人如此说,他就俯身去拿酒瓶要斟酒。

    “你坐吧,我来!”廉公谔一身清冷,冰冷的手触碰到温暖的酒瓶,那温暖似乎瞬间就通过指尖传到了四肢百骸。

    两瓶酒,五碗菜,一截烛光。

    “大人,今日是您的生辰,祝您长命百岁!”段志节端起酒杯。

    “多谢!”廉公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得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浇热了。

    半截蜡烛根本就烧不了多久,没过多久,蜡烛就熄灭了,索性窗外有雪光照了进来,两人就这样借着雪光吃了起来。

    鸡肉酥烂,鱼肉鲜嫩,萝卜清脆,冬寒菜爽口,还有一碟炸得焦脆的花生米

    这顿冬日里的生辰宴在廉公谔往后四十年的岁月里一直温暖着他,就算他以后位极人臣,掌一方兵马,每到生辰宴他也只吃这五个菜。

    “志节!明日我就去府衙了!”喝了一瓶酒,廉公谔已经微醺,他突然说。

    “大人,您去了府衙,阳武县怎么办?”段志节吓得筷子都差点掉了。

    夜色中,廉公谔双眼湿润“难,太难了,太难了。已经两年了,我却没有做出任何政绩,我准备去府衙从文书做起。”

    “阳武县这么重的赋税,谁来做这个县令都没用,大人不必自责。”段志节一路跟随廉公谔,自然知道他的难处。

    “我去意已定。”廉公谔放下酒杯“以后,阳武县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