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许母只能耐着心焦,在屋子里听许奶奶说话。许妙一回来,她们就想出去接人,只是愈发触碰到姚春花被许娇娇挑动的那根弦。

    非道她们都是长辈,世上哪有小辈回家,要长辈出门迎接的道理?

    就将他们压在屋子里,一定要妙妙亲自进门拜见。

    那个时候,许母的眼皮子就开始跳。她还道许奶奶一会儿可能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不详的征兆竟然应在了这地方!

    其实在屋子里面的时候,许母才是最快地反应过来屋外可能出了什么事的那一个。只是将要出门的时候,却叫姚春花硬生生地给喝住了,这才耽误了一会儿,成了最晚到的那一个。

    姚春花不愧是最为偏心的奶奶,一看到眼前这个场景,甚至不用许娇娇再撺掇她什么,她就生气地嚷嚷开了。

    “许苗苗!才立完女户你就欺负你妹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奶奶?立女户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麦子磨完了,你就要杀驴了是吧?你个丧良心的玩意儿!”

    光骂还不够,她姚春花左看看右看看,将目光锁定在院子一角的竹扫帚上,三步并作两步快走过去,看起来是想抄起扫帚来找人了!

    “她奶奶!”许母扑过去拦,许奶奶一点儿也不费劲地将人掀开了,许母转头就跑到许妙身前,将人牢牢地护在身后,“娘,您冷静一点。先听听苗苗她们是咋说的,说不定这是一个误会呢。”

    许母这两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护着许母的身躯也在微微发颤。

    她刚刚嫁进许家的时候,许父重伤刚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干过重活儿。因为她嫁进来是为了报恩加抵债的,娘家不肯给她出嫁妆,姚春花看她极为不顺眼,少没随手抄起身边的物件砸她打她。

    因此一见许奶奶熟门熟路地抄起扫帚,许母就吓得发起了抖,她对许奶奶此举有着极深的心理阴影。

    尽管心中害怕不已,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女儿的身前——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许妙再怎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从来都不会对许母的际遇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她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许母环住她的手臂,然后微一使劲儿,就将人拉到自己的身后去了。

    气势汹汹地挥舞着扫帚的许奶奶,几不可闻地微僵了一下。

    她这个孙女儿打小就不逊,大了还能拿孝道压一压,小时候跟她讲不通道理的时候,你敢骂她一句“赔钱货”,她就敢还你一句“老不死”的。

    那个时候,许奶奶还没在许妙的身上吃到这么大的教训,在这个家里那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