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楚莹莹没有继续如他的愿,她很快放开程驭霄的手,向他提出了邀请:“有意来我家二叔叔新开的武馆吗?他正缺人手帮忙,你的功夫也还不错,正好可以叫他教你两手。”

    “为什么?”程驭霄顾不得失落,第一想法就是询问原因。他记得楚莹莹和自己没有什么交际吧,怎么突然提出要帮自己了?

    “勤苦之人总有出头的时候。我看人向来很准,你并非池中物,目前的境遇只是暂时的。相信你不会让我看走眼。”

    楚莹莹愿意帮他,纯粹是那天晨练时的程驭霄给她留下了印象。

    在晨间逐渐喧闹的气氛里也静得下心来修炼的人哪有半点落魄世家子弟的颓丧和愤世嫉俗?他依然是朝气蓬勃的状态,利落干脆地打完两套拳收功就跑回了家,浑然不知远处的车内有两人将他的全部动作收入眼中。

    “英儿想帮他?”先前叫走楚莹莹的男人问道。他们都是消息灵通的人,自然知道程驭霄离开程家的遭遇。

    但旁人的事与他们有何关系?先不说其中的名门辛秘,若是见一个就心疼一个,他们成什么人了?

    楚莹莹最初也是这样做的,她从未出手干预过众多纨绔子弟对程驭霄的折辱,最多是在他们做得过火的时候身为班长站出来制止。

    人世间本就这么不讲道理,程驭霄能挺过去,他就是有大成就的好苗子。若挺不过去,那便泯然于众人,不值得留意。

    只不过这次遇到程驭霄后,楚莹莹的想法变了,她凝视着对方跑远,笑道:“给他个机会又如何?二叔叔你那缺人,就考虑一下他吧。修仙本就不是唯一的出路,历史上也不乏以武入道的大能。”

    “处处替他说话,英儿可真青睐这小子。”男人大笑两声,答应了楚莹莹的要求。

    程驭霄的内心很不是滋味。他明白楚莹莹作为陌生人,愿意和众人唱反调帮他是仁至义尽,甚至漠视他遭受旁人的欺负也没有任何错处。

    他失落的是自己没有拒绝的道理,男人的骄傲和自尊心在现实面前毫无用处。虽说有顾凛的钱在手,他不用继续为生活发愁,但哪个有尊严的男人有那脸去白花别人的钱?唯有自己挣到的花着才踏实。

    这就是为什么楚莹莹的邀请诱惑力十足。程驭霄身为程家人时思想狭隘局限,花钱如流水,走出来了反倒领悟到生存的艰苦,一改往日的坏毛病开始踏踏实实赚钱养活自己。

    所以他拒绝不了楚莹莹,想要得到这份工作。

    但他仅仅是个无权无势的废物,拿不出报答对方的东西,唯一能做的只有深深鞠一躬,抱拳说道:“楚姑娘……这份恩情程驭霄承下了,来日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与其说虚话,不如早早随我去二叔叔那里报道。还有,以后不必叫我楚同学或是楚姑娘。按照武馆的规矩,我叫你一声师弟,你该叫我什么?”清簌的嗓音和寻常女子还有些分别,不够甜美婉转,但跟流泉击石似的,听得人神清气爽,连耳朵都敞亮了。

    “师……师姐。”程驭霄还在害臊,这声称呼像黏在了嗓子里,最后颤颤巍巍地挤了出来。他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连带着烧到了脖子根,瞧着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