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伴随着胸腔中一团烈焰卡在嗓子中央,于卿混混涨涨的头颅抬不起,半张半迷离的眸子费力地打量着周围。

    屋子不大,极为简朴,一张木书案,一扇雕花木窗,窗前明净的月光散在铺开的书卷上,还有一朵极为质朴的野花。

    于卿脑子一白,这里,既不是魔尊须江极尽奢华的寝宫,也不是须江囚禁他那座暗无天日的黑笼。可既然不是,为何手腕上的束缚感仍旧如此真实?

    于卿尝试动了动手脚,发现除了不能正常活动外,手脚并没有麻滞的痛感。很明显,这具身体并不属于于卿,因为早在于卿第二十三次逃亡之际,魔头须江生生折断了他的手脚,回忆起那样的场景,于卿极力克制住狂颤的心跳。

    冷静!魔尊的精力毕竟有限,不可能每个时空都探查一遍。方才利用天笔逃到这个时空,只有做到不打草惊蛇,须江才不会发现在这个身体里的他。

    不过,这具身体的主人会是谁?又怎会以这种姿势被绑在床上?

    吱嘎——

    木门被轻易推开,于卿赶忙阖上眼睛假装熟睡,只是腹中烧灼的痛感让他额头渗出细碎的冷汗,苍白的脸上极为隐忍。冷冽的威压自来者的脚步悄然逼近,于卿喘不上气来,只好咬紧了舌尖,尝到一丝丝腥甜。

    “别装了。”来人轻易撕破他的伪装,脚步声也随之停滞。“我知道你醒着。”

    于卿背对着木门的瞳孔骤然紧缩,不由得拳头紧攥,捏出一层热汗。这可怕的声音伴随了他整整三年,虽略显稚嫩,却也十分肯定是他。

    身着玄金黑袍的少年手臂上绑着戎腕,修长的手捏着于卿的下巴,一脚踩着木雕强迫于卿看着他,满身英气掩盖不了狭长眸子里的冷冽,犹如古潭寒影。

    本以为会对上一双柔情似水的目光,于卿眼中的屈辱和视死如归让须江感到疑惑。

    果真是他,于卿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虽年少了些,但那阴鸷的眉眼像是刻在深渊里的猛兽,只稍一眼,便要将于卿撕得粉身碎骨。

    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于卿屈辱地想着,想大声质问出声。

    “额啊……”脑海中的话语并未说出口,无论于卿怎么努力,发出的仍旧是那两个嘶哑的音节。

    这是怎么回事?于卿一片茫然。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插入了他的发中,温柔而细致地抚摸着。

    “师兄,我知道你论剑输给我很不甘心,可这毕竟是众目睽睽的事实。”少年须江将脸贴在于卿的胸膛,垂下的眸子是那样无辜。

    师兄?论剑?于卿的脑子如同浆糊一般,快速地搅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