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予在家里练琴一阵子了,但是在一个几乎算是用来堆积杂物的房间,那里还有台原本属於江父的山叶直立式,很久没被弹奏了,他得自己调音才能用。

    小时候跟他很亲的人还有贝森朵夫的调音师,看他调音的时候自己也学了一些,顺便跟调音师借了套用具放在家里。如今那人走了,东西却被忘在此处。

    上礼拜江父给的期限到了之前,母亲就把他找去饭厅谈了,她坐在对面,於是他用了大半时间望着桌上的倒影,沉默。

    江母是钢琴老师,而且是很严格的钢琴老师,教出很多得冠军,考上名校的学生,所以她很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最後考上一间相较普通的大学。

    当他报到了,处理好手续,江母带他去跟老师谈完,上车之後便用不似平时的破口大骂、低声地像极度疲惫的语气说:「你让我很丢脸。」

    不久他在後座望着窗外哭了,肯定是有被听到的,因为他还x1鼻子跟cH0U卫生纸。但是她这次什麽都没说,以往她会马上喝止他,要他不准哭,不要让人家觉得他很可怜、很好欺负。

    如今她什麽都没说,江岁予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了。

    为了区区一样技能否定自己的价值,不会太病态荒谬吗?他想着没事,眼泪却不停掉下来,当时非常强烈的感受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唯一让他够格作为一个人活着的事物,觉得自己的过去、现在、将来、全部,什麽都不是了。

    那种感觉在整路上塞满後座,他想着何不就填满他的呼x1让他窒息而Si。

    现在的江母还是时常将他往那种想法推去,她说着你除了这个就什麽都没有了。而他得用尽全力地去救自己,他孤立无援,他好累了,只是不敢想不救了又会发生什麽事。

    两个礼拜的尾声,JiNg神已经被压迫的眼神、尖酸的话语,及拖着刑具缓步走来的日子b到极限。为什麽要在这种时候找他来谈话,江岁予一点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