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海岛之上,他说过,要解自己的心结,可以用文。他没有胡吹大气,时至今日萧轻芜很清楚,以今日之名,只要自己接下去写一篇呼吁和平止戈的文章,一定会有很多人应和。也许改变不了大风气,但这就是引子,持之以恒长久下去,早晚有一天能让多少伤亡随之消失。医一人何如医万人,她能做到。

    薛牧一步一步地帮着她做到,从来没对她提过任何要求。

    萧轻芜可以断定,换了在其他任何宗门这样住着,只会变成一个炼药机器,而住在这里,薛牧连个回气散都没找她要过。

    除了那点小调戏……那算什么呢,他不调戏自己,自己也要去调戏他的。

    看他憋红了脸的样子多有趣。

    可这些天,不知是不是受了未曾出戏的文青状态影响,她真有些忧郁。心情总会莫名其妙地变得很低落,就像是林黛玉看见了花落。

    他是师父诶,能永远调戏下去么?

    萧轻芜不敢想,越想就越是心慌。也许他们魔门不在意,可她不是魔门,她是在意的。自幼的三观根深蒂固,徒弟可以和师父那个的么……

    如果能一直以徒弟身份跟在他身边也挺好的,可他说了,“出师”……

    那一刻萧轻芜心脏都差点拧了一下。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远处的歌声悠悠传来,萧轻芜的眼神痴痴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早前看着薛牧写这一章回的时候,萧轻芜绝对没想过把这往自己身上套,可如今怎么看都觉得像说自己。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所以最爱《枉凝眉》。

    萧轻芜幽幽地轻叹一声,回过神来才惊觉水都凉了。

    她撑着桶沿站了起来,迈腿想要跨出去。

    “咯吱”一声门响,薛牧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