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初吓得一跳,赶紧揭了身上的褥子,巴巴的给周氏顺气儿。

    一面宽慰,“嫂子莫急,我没将人打死,还给他留了口气儿的。”

    “你简直胡闹!”周氏杏目一瞪,少有的厉色,“六郎是你夫君,婚期在即,你怎敢将人打伤?小祖宗,你有点儿心好不好,即将为人妇的大姑娘了,莫要再行这样没规矩的事。”

    乐初舔舔嘴角,没敢吱声,严格说起来,这还真不是打人一顿的问题。

    她是想等到成亲那日,寻了只老母鸡送去同齐六郎拜堂,然后携了银票细软溜之大吉的。

    没想到,齐六郎跟未卜先知似的,一早儿的就来找她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她想逃婚,不是不可,只要打得过他,他愿意放她走。

    这不是“重赏”之下有勇夫,她一时激动,下手就没了度。

    要说齐六郎也太弱了些,好歹是有心思当武状元的人,号称打遍姑苏无敌手,在她的鞭子下,半分硬气都没有。

    打还不了手,骂还不了口,可怜见的,弱得让她都狠不下心肠就这么一走了之。

    于是,她就和齐六郎做了约定,亲事么,不管想什么法子,齐六郎负责搞定,她呢,等她将她的事情办妥,她就心甘情愿嫁到齐家去,从此收敛本性,只管相夫教子。

    “你呀!”周氏愤愤的戳了戳乐初的额头,嗔怪道,“不省心!”

    乐初嘤嘤的哼哼两声,身子直往周氏怀里拱,笑嘻嘻的问,“嫂嫂,要不今儿晚上我翻你的牌子,你同我睡?”

    周氏笑着啐了一声,“你说你喜欢清净,不让人打扰,你那些哥哥嫂嫂们眼巴巴等着我去回消息,我哪儿有空同你胡闹。小东西,你大哥可说了,你再胡闹,仔细他剥了你的皮!你打了六郎,我们势必要去探探,你好好睡觉,不准再惹事。”

    乐初小鸡啄米一样,只顾着点头。等周氏一走,立马翻身下床,三五下换上一身胭脂色的长衫。

    玉冠束发,腰挂长鞭,浑身上下都是恣意江湖劲儿,单是这么看,除非是知情的,否则,任是天王老子也看不出来这是个女子。

    趁着哥哥嫂嫂们去探望那位准妹夫的空闲,乐初翻墙出了后门。

    后门处,一人两马。

    甜儿等了一会儿了,一见着乐初,赶紧迎上去为乐初裹了件大氅,略显惴惴的问,“真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