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狱丞同李师爷都没有催促,只希望他能说出一点有见地的话。

    陈观楼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先试探一番,“不知大人如何打算?”

    “本官哪有什么打算。你们两多动动脑子,替本官分忧,事后论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范狱丞口头承诺,能不能兑现还要打个问号。不过,范狱丞出手比范狱吏大方,这一点毋庸置疑。

    陈观楼偷偷瞥了眼李师爷,他想先听听李师爷的建议。

    “大人,学生以为唯有拖字诀,能解决当下的难题。最好是孙大人提前一步赶回来。若是赶不回来,拖字诀想来也能解一解燃眉之急。”

    范狱丞暗暗点头,赞同李师爷的说法,拖字诀的确是个办法。他又看向陈观楼,“小陈,你呢?”

    “天牢乃是刑部下属衙门,理应听刑部上官的吩咐做事,任谁也挑不出错来。再一个,大人前程远大,得顾忌一下士林非议。”

    范狱丞闻言,表情一愣,接着恍然大悟。陈观楼的话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是文官啊!

    他走的是文官路子,岂能同锦衣卫同流合污。孙道宁同萧锦程据理力争,也是因为文官立场,必须去争斗,还要寸步不让。此乃立场利益所决定。

    他犹豫什么啊!

    锦衣卫纵然牛,也不能在天子脚下,随意斩杀当朝官员。纵然他是小小的狱丞,锦衣卫也不能说抓就抓。他要是被锦衣卫陷害,说不定还能搏一个士林美名。只要人不死,他日这些就是起飞的政治资本。

    “哈哈哈……”范狱丞想通了关节,浑身舒畅,“还得是小陈,不愧是名门之后,见识不凡,一句话就拿捏住了此事的关键。”

    陈观楼连忙谦虚道:“都是大人和李先生平日里教导的功劳,让我学会了许多。小的不敢居功。”

    原本因为被抢了风头,心生不满的李师爷,听到陈观楼自谦的话,心情瞬间变得大好,顺着杆子往上爬,说道:“我就说小陈有天赋,每每老夫提点一二,就能举一反三。如此聪慧,老夫都想正式收小陈为弟子。”

    “承蒙李先生看得起,小的不胜惶恐,就怕辜负了先生的厚望。”

    花花轿子人抬人!

    双方都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