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只是看着一些冰冷没有感情的文字记载,感受还不深刻,如今温徽真字字血泪地描绘着曾真实发生过的每一幕,很难不因之心中触动。

    真该死啊,风莹莹。

    早知她为研究蛊毒病态到这种地步,害了那么多人,当初就该让她在死前也感同身受一遍。

    温徽真冷静下来,才又继续道:“半夜醒来后,他倒是清醒了一些,但依旧浑浑噩噩的说不清话。但我知道他是想帮我逃走,临走前我本想带着他一起,但他只是摇头不肯。”

    “我又问他姓甚名何,家在何方,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只能先行离开,想着逃回大周以后,再向官府报信去救他……”

    但汉人向来不愿和神秘诡谲的苗疆人打交道,她回到襄州城后四处找救兵也无济于事。

    她还前去淮湘王府门口蹲守过,如果对方真是大周将士的话,淮湘王作为襄州封地的亲王,按照律法是有义务带兵前去营救的。

    可淮湘王府的管家却说她没有证明对方身份的证据,王爷不可能轻易为此犯险进入南唐的领土范围。

    再后来温徽真就发现自己怀孕了,便离开了襄州城,一来怕被抓回去,二来也是想办法找救兵。

    然而没过多久,南唐就因为宫中有巫蛊作乱,颁布了锁国政策,非南唐人无法入境。

    找救兵的事就彻底失去了希望。

    “唉……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也不知他是谁的兄长,谁的儿子,亦或是哪个可怜姑娘的丈夫,如今还戚戚地盼着他归家,我却连音信也替他传达不得。”温徽真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色中有伤感和遗憾。

    至此,云苓也算是摸清了她对沈拓的态度,心中更有真心实意的佩服。

    换做脆弱点的姑娘,遭受那样的经历后,想不开的恐怕已经寻了短见。

    温徽真却还能拼着一口气从风莹莹手里逃脱,四处为沈拓寻找救兵,顶着周围异样的眼光把儿子养大。

    可见这姑娘不仅心性坚韧,更极富同理心。

    云苓思索了一番,沉声道:“温娘子,明日你先随我的人去京城吧,带着如斐在有间药馆暂住一段时日,银钱费用的事不用考虑。”

    得先把这个惊闻告知沈沁,认亲的事情还是由对方处理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