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说自己有张底牌,原来指的是这个啊。

    封左相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怒气冲冲地高声道:“谁、谁告诉你的?”

    “是外婆亲口告诉我娘,我娘又告诉我的,不然您把外婆叫来对峙一下,看看有没有这回事。”

    封左相黑着脸,咬牙道:“不必了!老夫的发妻早几年就不在人世了,且当你的话有几分可信吧,善星呢,她在哪儿,怎么没一起回来?”

    祁天河的目光真切地黯淡了几分,打起精神说出早就商量好的说辞。

    “外公,我娘她已经过世十六年了。”

    “当年娘因为和您发生口舌之争,赌气之下选择混迹江湖,她一路朝东南方向而去,几经生死,机缘巧合之下跟着海上的商队,流落到了一处遥远的小蕃国中。”

    “娘在那里嫁人生子,多年来十分想念您和外婆,一直想和家中联系,奈何路途遥远,海陆分隔,始终没能将书信送至京城。”

    “十六年前,娘因病逝世,临终前盼望我将来有机会的话,能回大周见您一面,为当年的事情向您认错,这根簪子就是娘留给我的身份信物。”

    听完这番话,封左相怔愣地在原地,许久无法开口。

    那只拿着紫玉发簪的枯瘦大手,隐隐有些颤抖,天地间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周围寂静无声。

    他屁股上的确有个水滴形的胎记,其实不止他有,他的长女也有。

    所以封善星自打出生起,就是九个儿女当中,最受他喜爱的那一个,连长兄封侍郎都还要避让三分风头。

    对方是嫡长女,模样又肖似他,故而他对封善星也有着不一样的期待,对她总是要比别人更严厉苛刻。

    父女俩偶尔也会有分歧口舌,但封善星总会很快理解并体谅他的苦心。

    长大后的女儿没辜负他的期望,容貌才华品性样样出色不说,小小年纪就颇得太上皇看重,令他引以为傲。这样出色的封善星,太上皇会希望她成为一国之母,封左相一点也不意外。

    那时,人至中年的他,可谓是意气风发,也对长女引以为傲。

    他知道昭仁帝喜欢妹妹善月的事情,但并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