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帐前,薛沁一撩纱帘,就看见了站在席间的父亲和兄长,立刻欣喜叫道:“父亲,阿兄,真的是你们!”

    薛洛看过去,父亲和兄长比出征前要沧桑了许多,身材也瘦削了不少。见她们二人来了,脸上便洋溢出了开心灿烂的笑容,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薛沁一下子就扑到了薛怀风的怀中:“父亲,您可算回来了,您不在家的时候,母亲整日里训我,不许我去练武场……”

    薛怀风宠溺地摸着薛沁的脑袋:“父亲给你做主!”

    薛夫人笑着,无奈地摇头。

    阿兄薛泽对着薛洛笑得憨厚:“去拜见过陛下后,便来寻你们了。洛儿,这些年可安好?”

    “都好。”薛洛朝着阿兄柔柔地笑,眼中泛起了湿润的水意。

    可就在这一刹那,

    薛洛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世界骤得寂静了下来,父亲和妹妹的笑声,长兄的关心,祖母的打趣,母亲的嗔怪,仿佛隔绝了时空,而自己是旁观的局外人。

    刺目的血色遮天蔽日,那条无比熟悉而又让自己战栗不已的帛带,又一次裹缚了全身上下。

    她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洛儿,洛儿!”

    温软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把薛洛渐渐唤醒了。她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好不容易爬回了岸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薛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众人忧心如焚的脸颊。她微微侧头,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李玄然,正在如释重负地长长舒气。

    薛沁将薛洛缓缓扶起,让薛洛靠在自己的身上,又让汀兰给她喂了些茶水,心疼道:“二姊前几日才发了病,今日怎的又发病了?肯定是江边那一帮恶徒,让二姊伤心了。”

    紧接着,薛沁把曲江边她们如何受辱、李玄然又是如何相助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