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躲避的郎君们,都不约而同抬起了头。有些人呆呆地看着她,有些人的眼神从嫌弃变得好奇和炽热,低声议论了起来。

    “这薛二倒是惊才绝艳,倒不知,她有这样一手好琴艺!”

    “哎,真是可惜了,若不是生了癔病,倒也是宜室宜家,红袖添香啊!”

    “癔病有什么?她今日不是到现在也没发病?是不是传言言过其实了?”

    “呦,你胆子大,你去娶啊?”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抚掌大笑道:“好!今日薛二姑娘一首广陵止息,乐曲之绝,琴技之高,让朕大开眼界!”

    薛洛还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起身施礼:“陛下谬赞了,臣女愧不敢当。”

    “此曲从何处得来?”

    薛洛迟疑了一会儿:“不敢欺瞒陛下,臣女自小身患癔症,小时候,发病时脑海中总萦绕着这支曲子。长大后,跟着乐师学琴时,试着弹奏了,乐师根据散佚的琴谱,认定这是失传的广陵散。故而臣女便将其称为广陵散了。说来也怪,学会了这支曲子之后,再发病时,便再也听不见了。”

    李玄然聚精会神地听着薛洛的解释,嘴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线。

    皇帝又道:“倒是神奇。那如今的病如何了?”

    “此病突发时形容可怖,如今还是时有发生,”薛洛恭谨地答道,“恐怕,是治不好了。”

    皇帝不以为然:“抽空让太医院给你瞧瞧,究竟是什么毛病?好端端的姑娘家,怎么也不能因病耽误了婚事。”又转头看向薛怀风:“薛卿,如今回来了,可要好好关心自己的女儿!”

    薛怀风拱手称是。

    皇帝笑容和煦:“你的琴技深得朕心,不知还有什么拿手的琴曲?再来一曲罢。”

    再来一曲?

    薛洛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