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求助般地看向薛老夫人。薛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对着济平郡王妃道:“若是王妃改变主意,我们薛家也不会强求。”

    济平郡王妃傲然道:“那是自然!我好意提醒一句,与其想着让二姑娘嫁人此等不可能实现的事儿,不如就凭着将军府的封荫过日子。临到了了,由侄甥辈养老送终,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薛夫人再也忍不住委屈和气愤,浑身颤抖地质问道:“论长兴才俊,世子也并非佼佼,他身有不足,娶亲难道就是易事了?你何必如此羞辱我洛儿?”

    济平郡王妃一拍桌子,厉声道:“知尘虽有不足,但却是常人。可你家薛洛,发起病来如同身受诅咒!不祥之人还肖想青年才俊,当真是痴人说梦!”

    “你说谁痴人说梦?”

    一个红色身影径直闯入,她穿着短衫,袖子高高挽起,脸上沁着薄汗。

    红衣少女不屑地瞧着济平郡王妃,讥讽道:“二姊自小就饱读诗书,管家理帐也是一把好手,若不是生了这怪病,哪还轮得着你济平郡王府来攀亲!”

    济平郡王妃气的浑身颤抖:“你们薛家就是如此教养?”

    “教养是给有教养的人,”红衣少女上前了几步,柳眉倒竖,“薛家不欢迎你!”

    “好,好!”济平郡王妃站起身,“啪”地一声把茶盏摔在了地上,脸色涨红,“泥腿子出身的武夫草莽,倒拿乔起来了!你家的男儿们,生死还未可知!我倒要看看,你薛家两个姑娘,能攀上什么好亲事!”

    “王妃,三妹她确实言语无状,我代她向您赔罪,”薛洛倚着汀兰缓缓起了身,“蒙先皇和如今陛下垂爱,追封了已逝的祖父镇军大将军,赐了祖母诰命。如今,我父亲和阿兄还在滨西平乱,为陛下效力。您不看僧面,也要看看佛面。”

    济平郡王妃听了薛洛的话,一下子愣住了:“我并非……”

    薛洛的表情很是平静,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世子正值风华正茂之年,想必定能觅得佳偶,是我高攀不上了。至于我们姊妹二人的婚事,就不劳王妃费心了。”

    济平郡王妃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失语了半晌,一甩袖子:“咱们走着瞧!”便带着女婢离开了。

    待她一走,薛夫人看见自家的小女儿薛沁发鬓散乱,便气不打一出来,怒道:“你这是又跑到练武场去厮混了,是也不是?”

    薛沁把脖子一梗,强装镇定:“去练武场怎么能叫厮混?今日比试我赢了不少人,父亲和阿兄若见了,一定欣喜。”

    “这副样子就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别人怎么嚼我们薛家的舌根子!”薛夫人恨铁不成钢,重重地放了一下茶盏,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茶水也溅了不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