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很久,永宁公主也没有再说话。

    李玄然似是宽慰道:“等你遇到毕生所爱,就能明白我的想法了。圣上对你怜悯疼惜,一定会让你的婚事称心如意。”

    “怜悯疼惜?”永宁公主自嘲道,情绪似乎极为激动,“母后已逝,皇长兄也早逝,这后宫之中,还会有什么人关心我的生活?皇兄难道不知道,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永宁,慎言!”李玄然的声音变得严厉,“多年前,漠北多次要求和亲,都被圣上回绝了,那时适龄的公主只你一人。后来,选定了一位宗亲顶替你去,难道你全忘了?陛下还是十分顾念你的,否则怎会纵容你至今?”

    永宁公主轻轻地笑了一声,可听起来很是无奈与苦涩。

    李玄然轻叹了口气,又交代了她几句,便告辞了。

    薛洛偷偷探了一点头出去,刚巧看到了永宁公主在凝望着李玄然的背影。

    她站在宫灯之下,一双凤目藏着无尽的幽怨、委屈和眷恋,就那么毫不掩饰地流淌了出来。

    薛洛转回了头,寒意从心口弥漫到四肢百骸,整个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她死死地攥紧了手,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让自己又重新冷静了下来。

    绝对不会错。

    这是她梦中的那双眼睛。

    是她第二次梦见的,流动着哀恸之情的眼睛。

    偷听完了,姊妹二人也要速速离开了。按照薛沁的指引,薛洛魂不守舍地走着,连薛沁在自己耳边嘀咕了什么话都没听见。

    李玄然远远看到了二人的身影,立马加快了脚步。他走到二人的身边,轻轻拉住了薛洛。

    薛沁见状,立马很有眼色地脚底抹油了。

    李玄然笑嘻嘻地打算邀功,可瞧见薛洛的神情很是不对,不由地凝神问:“洛儿,怎么了?”

    薛洛犹豫着,要不要把”眼睛“一事告诉他,可又顾忌着,永宁公主与他毕竟是堂兄妹,自己又该怎么开口呢?

    她思来想去,最终摇了摇头,“没什么,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