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班路上,秋丫娘难免会遇到长贵,如果发现他从后面赶上来,就会脚下发力紧蹬几下甩他一大截。

    一旦长贵超过她,秋丫娘又会故意慢下来,尽量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每当这个时候,长贵总会打声招呼:“上班!”“下班了?”

    秋丫娘无法做到波澜不惊,身体会不自觉的僵硬起来,却努力装作淡定的样子,简单回应一句:“嗯!”仅此而已。

    就算长贵帮了如此大的忙,也无法对他假以辞色。

    尽管看起来长贵想多说点什么,见秋丫娘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样子,好多时候都是欲言又止。

    如果说,这得来不易的工作、是承受了先父的荫蒙,但择岗的事儿,肯定是长贵动用了关系,这点秋丫娘心里明白。

    但这些并不能抵消风雪夜的噩梦,回想当时的绝望,依旧会有丝丝凉意袭来。

    秋生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这层窗户纸被人戳破,秋丫娘深知,这种事情,对于她和她的家庭、尤其是秋生将意味着什么!

    虽说跟长贵从小在一个村子里长大,两个人再熟悉不过了。

    自从发现秋生跟三虎长的相似,他在秋丫娘的心里由敌视而变得越来越陌生,甚至希望这个男人最好不要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秋丫娘心里无数次揣摩:种种迹象表明,风雪夜的那个人就是他。这样,所有的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自己一次次对他无礼,除了认定是他,还想验证一下,可终究还是无法找到确切答案。

    ……

    秋丫娘在地毯厂的工作相较农田里的活计是轻松的,车间里宽敞干净,不用风吹日晒,人也变得愈发鲜亮。大家都说有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样,看着尤其水灵。

    但她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缺了点什么。

    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安不下心来了……

    这天,因为下班的路上,自行车总是掉链子,回到家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