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从庄稼地里回来,看到郭翠花开始胡搅蛮缠,立刻便明白了几分,步履变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带着愤怒的力量,仿佛要把整个大地踩碎。

    “丢人现眼的家伙,你是变着法的在家里掀起狂风巨浪,这春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你做娘的更应该多些关心才是啊!你是闹啥闹?”水生嘴唇紧闭,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郭翠花见到水生,那嚣张的气焰也像被浇上了一盆冷水,瞬间安静了许多。

    王春阳刚要逃脱,被水生抓住了衣袖,他怒其不争地望着眼前的儿子大声咆哮起来,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震得火光漫天。

    “你这个畜生,给我站住,还想跑,趁着我不在家的功夫,合计着和你妈一起算计你妹,今天要不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信不信我一棍扪死你。”水生身体紧绷,双拳紧握,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似乎随时准备释放出无尽的力量。

    春阳看到水生气得颤抖的身体,他见机行事来到郭翠花身后战战兢兢地说:“妈,你看爸,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对我兴师问罪,你倒是跟爸说和说和啊!”

    郭翠花看到春阳受到水生的责骂,她不知道这亲生的儿子在他心里竟然是这般不堪,还比不上这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她越想越觉得心里窝火,怒目圆瞪:“王水生,为了这个外人,你竟敢对你亲生儿子这样的态度,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当爸的人?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动春阳一个手指头我和你没完,欺负人,欺负人呀!”

    郭翠花这么一吆喝,水生心中的怒火也被肆意点燃,急促而沉重的呼吸从他的嘴里传来,那无法控制的情绪似乎达到了顶点。

    “谁欺负人?你再给我说一句,好坏不分,颠倒黑白,简直就是一个泼妇,谁是外人?你说清楚。”水生额头上的青筋凸起,仿佛要爆裂开来。

    郭翠花不敢抬眼,水生的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声惊雷,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她用手指惊慌错乱的捏着衣角,支支吾吾道:“本来——本来——就是嘛!”

    春梅不明所以望着眼前的一切,无数的疑虑在心中盘旋,她嘴唇微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担忧,试图从父亲的眼神中去寻找答案:“爸,您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是外人?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水生一阵沉默,这个他深埋心底的秘密被郭翠花竟然说漏了嘴,十六年来,他省吃俭用,一直把春梅当做亲生女儿来养,如果没人提及,他会一直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爸,您说话啊!”春梅看到父亲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仿佛像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

    “这事咱家都知道,就你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你不是想知道吗?我今天就告诉你。”春阳直言不讳的说着,却被水生捂住了嘴。

    水生声色俱厉地说:“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春梅考试结束遇到车祸,心里已经乱如麻了,你们还要跟她添堵不是?都给我散开,该干啥干啥去,今后谁要是提外人二字,就是和我王水生过不去。”

    看到父亲大发雷霆的模样,春梅心里像丢了魂一样,想起刚才伤心的事情,整个人都觉得空落落的。

    家庭内部的硝烟似乎还没有散去,春梅的心里五味杂陈,想起高考的成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公布,她更是心急如焚,除了大黄可以倾诉,唯一能宽慰自己的就是——班主任宋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