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龙卫对上杂兵,是有些欺负人的嫌疑的,也是恰恰好半个时辰,这山坳里,除了一行十六人,再没活口。

    不对,还有那后头偷偷摸摸的裴风。

    傅应绝将脸上的血擦干净,杀得人多了,不免带上了弑杀和寒意。

    在鲜血的润沁下,和平时大相径庭。

    坊间少有流传的暴君名头,他有时候担得倒也不冤。

    这么一地的尸体,甚至引不起他丝毫的波动。

    “还没看够。”

    突兀地带着些沙的嗓音,在这夜空中像是被砂纸摩挲千百遍一般缥缈,冷哑。

    裴风呼吸有些不稳,但耳边的话恍惚地带着些警告,他磨磨蹭蹭地,还是站了出来。

    看着傅应绝的眼神,委屈又惊讶,活像是叫人骗了的黄花大闺女。

    还不待对面开口呢,他声音气得都发颤了,“你骗我!”

    “枉我忙前忙后就怕你江山叫人撬了去!你不光偷我东西,还逮我上山?!”

    气得很,实在气得很。

    这人像逗狗子一样看他忙前忙后,裴风差点“哇”一声哭出来。

    自己这上蹿下跳地忙活一通,怕是别人早就笑得要厥过去了!

    悲愤之下,连眼前人可能是大启天子都顾不上了。

    若不是他已年满十八,怕是不在地上滚上一圈都解不了心头的憋闷。

    傅应绝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招架不住这小孩儿一样的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