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叶小哥儿年纪轻轻,不会有啥特殊癖好吧,你也算是刀头舔过血,不过少两团累赘而已,至于么。”

    庞鹃依靠着床栏,勉强撑起上身随口调侃,衣服顺势滑落若不看胸口绝对风韵犹存,没等叶臣回过味儿又继续道:“老娘我十岁身陷青楼,十五岁姿色初显,老鸨子想逼我拿身子换金银,我手起刀落自斩两团累赘,都认定我会死去,却有幸被屠哥从乱葬岗给捡了回去,教会我修练,杀人,抢钱,又突然玩消失,再相见就多出宝儿一个大闺女,结果都是苦命女,权当自己生的,倒也省事。”

    “俺老粗这辈子只奉行一条,有恩必报,有仇必杀,俺为报老丐一饭之恩,曾屠戮镇长全家,应该听说过吧,不瞒叶小哥儿,宝儿便是那老丐的外孙女,其实老东西的闺女没死,被囚禁起来专供镇长父子淫乐,连宝儿是谁的种儿都不知道,瞅着投缘就带在身边,只怪那女的身子骨弱,没几年郁郁而终,宝儿伤心之际又被俺的仇家以魂技打伤,多方求医也只落得两面性格。”

    屠四海接过话茬,边说边帮庞鹃整理衣物,句句话语平淡,可传进叶臣耳中却如惊涛骇浪,世间百般大不幸,这排不到头前也绝非末尾,何为善人何为恶人,实难公断,扪心自问,若自己遇上该当如何,一准拔刀相向快意恩仇,恶哉,善哉。

    “墨玉与我关系匪浅,还有不到一年,无情将到总舵挑事,墨七杀是我七叔,屡次救我于水火,你们二人若非要跟我混,正好去打探打探情况,届时肯定要帮衬一二,怎么样?”

    叶臣平复好心绪似吩咐似提议,听完,庞鹃当即不悦道:“谁要跟你个小屁孩儿混,屠哥肯定要重掌四海帮,我……。”

    话未说完,整张被子盖下,连脑袋都给蒙严实,庞鹃好不容露出头,瞪视叶臣两眼没再开口,屠四海拍拍手很满意,再回身应承:“行,等小鹃子好点俺们就去打探,这些年还存了不少家底,等叶小哥儿跟冰蕊成亲,准保一并奉上。”

    “啊?”

    “呸!你啊什么?我才不会嫁你,也不会嫁给任何人。”

    叶臣刚惊出一声,随即就被迈进门的宝儿冷言掐断,屠四海见状赶忙回身窜上床,搂住庞鹃蒙上大被:“你鹃姨身子虚冷,爹给她暖暖,年轻人有事自己商量吧。”

    “我靠!这特么也算借口?”

    任谁见此都得感叹,叶臣整个人都傻了,完全没注意到宝儿大小姐丝毫不以为意,扯上他便出了门,然后松开手冷冷道:“欠你的情以后会加倍偿还,至于成亲你想都别想,这丝帕拿回去吧,我不喜欢这类物件,正好给你留个念想。”

    “不要,已经送出去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既然你说你也是宝儿,那就留着擦嘴吧,我事多,再见,哦对了,有空能不能去趟望来镇,素兰嫂子一直记挂你,既然不愿嫁我麻烦跟她讲清楚,谢谢啊。”

    一股脑将话说完,叶臣转头就翻墙离开,事已至此唯有走为上策,眼下人没事比啥都强,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而宝儿则攥着丝帕呆立良久凝望墙头,最后难得微微一笑将之收起,待转过身又即刻恢复冷素,手上涌现冰蓝战气处边走边打量,迈出没几步猛然握拳,捏散。

    韩家居然派出韩铁卫这条恶犬,很显然不仅是为胡青莲撑腰,屠四海粗中有细,果断撇开四海帮倒也不失为良策,若不如此,必定被韩家视为碍眼之物,至于韩家要掌控四海帮准是没安好心。

    叶臣思索前行,渐渐临近天狼城佣兵分会,转过一处街口难免驻足,不远处既是佣兵分会,但眼前一条长龙直达分会大厅,刚迈出两步马上收获二十多道不善目光,被各种瞪视强迫着站到队尾方算浑身轻松。

    “大哥,诶,身后呢,这是在……排队……没事了。”

    不明所以只好开口询问前人,可话到最后实在是问不下去,叶臣不是没见过长相丑的,可跟面前这位转过半身的大姐相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