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

    “怎么杀的?”

    “.”

    盘问,回答,旁边的文书沙沙记着,实际上裴液忽然发现,案发这么多天,这竟然是他第一次接受查问。

    另两位公职检查着他的身体,把各类基本的信息记下,当到得身高一项时,裴液见他们量出来数字多出半寸,正想纠正时,才恍然意识到是两个月来,自己又已长高了。

    在这时意识到这点令他同时有些高兴和伤感,面前的询问依然持续着,都是些十分基本的信息,这些人盯着他,连肖像都是现画,显然正如刚刚在仙人台时所说,案卷还没有移交给他们。

    审问进行了足足两个时辰,裴液能说的几乎全说了,这位寺丞显然也意外他的配合,表情缓和了许多。

    只是他的身体一直没有松懈,纵然面前之人早已体虚无气,几個公人的站位仍然如临大敌,两个时辰不曾露出一丝破绽。

    当记录完毕,寺丞一点点翻着这份新墨湿润的记录,良久道:“逻辑都通顺,只有两点有疑,其一动机,其二能力,这两条太像话本,还要再核查。”

    裴液忽然抬起头,这个小动作令所有人身体一凝。

    但没有后续了,少年只是微哑道:“这位大人,仙人台处我终身羁押,不知三司打算怎么判?”

    寺丞沉默一下:“三司不是仙人台这样的自专衙门,断案自然秉公依法。如今证据尚薄,暂待明日仙人台案卷送来,再定你实罪。”

    “.唔。”

    秉公定罪自己这样的犯人会是什么罪呢?

    裴液即便没有读过大唐律,也清楚不会有死罪之外的第二种可能。

    除非仙人台的案卷有什么转机.可事实俱在,两百双眼睛目睹,一份案卷还真能帮自己脱罪不成?

    何况裴液此时也隐约明白,两方虽有争执,但并非对抗,它们办的仍然是同一个案子。和江湖上的厮杀相比,这是种更隐秘的你来我往,他暂时也理不清楚,无声一叹,望着墙壁没再说话。

    寺丞合卷起身,要离开前却又再次垂视着他:“.你真的杀了少陇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