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如云,真气如雷,沈闫平撞出门外,煊赫之势竟然真令那黑衣人飘然退步。

    剑似奔雷,沈闫平再进,黑衣人再退。

    但这一剑过后,一口吞服过多雷丹的后果终于到来,无数细小的血口在沈闫平皮肤上绽开,本就因怒火扭曲的脸变得更加可怖。

    最多再有四剑。

    沈闫平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得出了这个结论。

    再出一剑,黑衣依然刀不出鞘地闪过。一掠而过的擦身,那兜帽下是张年轻、冷酷、狠辣的面孔,嘴角勾着一丝谑笑。

    对于黑衣人来说,沈闫平现在就像已经放进菜盆的鱼,因为缺氧而弹来弹去。倒不是按不住它,只是难免粘上些腥。只要等个十来秒,趁它调整气力的空当,便可轻松按住,一刀斩头。

    所以明知最后三剑出完就是死亡,沈闫平也丝毫不敢停手,因为两剑之间但凡有一丝空档,对方就会塞进去致命一刀。

    又是一剑,两人掠过槐树,雷气搅碎的枝叶密镖般扎入土地。

    只剩两剑了。

    后院中,脸色惶然的少年们涌出房间,裴液焦急地把马缰交到每个没明确回答“不会骑马”的人手里。

    “尽量往更远的地方跑!进山!下河!入林!往州城走!都可以!”

    “如果,”裴液撕下额头的绑带,指着火符道,“你们同行的人脸上出现了这个符号,没有符号的人要立刻远远地离开他,听到了吗?!”

    “听到了。”

    茫然的少年们还没体会出这话语中的残酷,裴液看着这些稚气未脱、面色如纸的少年,有两位甚至手抖得握不住马缰。

    他们怎么可能从那些凶徒的追捕中逃脱。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该死的”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