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许裳凄然一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就那样突然离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女子低头,从腰间解下来一枚青色玉佩,提在裴液面前。拇指大小,雕刻成一踏枝而立的青鸟形状,绸丝系在镂空之中,十分精致。

    “当时是我在怪他出门两个月只给我发了一封信,结果发现他其实给我发了四封,三封是我自己出去玩,没有收到.但我还是在找理由怪他。”许裳泛白的嘴唇抿弯了下,“后来,他给我做了个小法器,一收到他的信就会鸣叫。”

    裴液拿起一枚卷轴缓缓展开,画中一幅春景,一株海棠粉白可爱,树下的女子春衫淡绿,一边指着画手,一边笑得和婉天真,一切都清新得像新发的草芽。

    裴液话到了喉咙边,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当年许裳,他怔了一下,重新合上了它。

    “是我当年太没用了.他从不告诉我烦心的事情。”女子怔怔道。

    八年前的春夜,温煦的风吹开了盆中去年种下的花,许裳蹲在旁边托着腮开心了很久。九岁的张景弼正是顽劣的时候,在楼里跑来跑去,并不理会母亲关于练剑的劝告。

    张梅卿却带着一身的沉默回来,低着头走进了书房,两个时辰没有出来。

    <divclass="contentadv">直到一切安静的深夜,许裳带着满腔的担忧敲开门时,男子才抬起一双哀红的眼眶。

    那孩子还是自杀了。

    许裳知道自家夫君一直有一个很喜欢的学生,叫做季枫。

    在几年前刚刚入班学剑时,男子就和她讲过这个孩子,是山下幼即失母的婢女之子,又拜入最严厉无情的仙桥峰。敏感、小心、善良、多思,而且努力得令人怜惜。

    和自家空有宝库不知努力的张景弼相比简直是另一个极端,男子总是注意关照着他,渐渐他也开始向男子小心翼翼地询问一些剑道问题,慢慢的,一大一小越来越如师如友。

    这样是长晚辈之谊从十一岁一直持续到十七岁,即便已经回峰学剑了,两人仍然保持着亲密的情谊。

    在这段时间里,这位弟子几乎成了男子的心头好,尤其在批驳自家儿子时总忍不住提出来,弄得许裳常常有些不满。

    他甚至向仙桥峰提了很多次把这位少年要过来,然而这也是仙桥峰独一的天赋弟子,自然不能成行。

    “我不是夺人所好。”面对妻子的抱怨,男子温柔轻叹道,“是小枫心思敏感脆弱,母亲早亡,父亲浪荡。他把带他上山的代师弟看成如师如父的依靠,多严厉的要求都努力去做但你我都知道,代师弟由来功利无情,只把徒弟看成学剑的机器,我怕小枫迟早要受伤害。”

    这一天还是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