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那一支吧。”

    “唔……”左侧紫袍人一眯眼一盯,裴液感到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荆梓望、穷奇都远未带给过他如此悚然的感受。

    从那夜进入雨中搏杀两个白衣人开始,裴液狭隘的认知就在不断被穿透,每一个都是他遇到过的最强敌人,而又总在下一个面前一文不值。

    到了如今,裴液已完全无法判断这两个紫袍人处在什么层次,他们杀荆梓望,是不是就像荆梓望杀伍在古一样简单呢?

    “罢了,都一样。”紫袍鬼面人似乎并不在意裴液和伍在古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弯腰提起裴液,裴液只听耳边风声一紧,眼前景物一花,人已来到一处石窟前。

    这石窟有自己小院那么大,里面或坐或卧着二十余人。

    那紫袍人径直离开,门口的黑袍人往裴液手里塞了块牌子,裴液低头一看,上面刻着“廿四”,不及细看,便被粗暴地推了进去,黑袍人在他身后关上了那扇可有可无的柴门。

    裴液立在石窟中,阴冷和血臭包围了他,身上仿佛有数不清的毒虫在爬,汗毛不自觉地悚栗——那是二十多个人冷冷投来的恶意目光。

    裴液绷着身体,缓缓挪动到角落坐下,警惕地打量着这一屋子恶枭。

    这些人有老有少,老至五六十,少至十六七,男多女少,好多人身上都沾染着多少不一的血迹,有的已经黑褐,有的还保持着鲜红。

    裴液一边调节着身体的状态,一边在头脑中梳理着所见的一切。

    最值得深究的是穷奇和紫袍人对自己的态度,自己得以活命的倚仗显然是自己在他们眼中是份“有用之物”。

    而这“有用”的来源也容易猜测,很可能就是自己代替伍在古承受的那次龙舌入体。

    那么紫袍人为什么说“都一样”?意思是蓄积了能量的龙舌才是关键,哪副躯体来承载倒是无关紧要吗?

    那么……这间石窟里的人,每个都承载了一座供那枚尊贵种子入住的“宫殿”吗?

    这些“宫殿”每个背后都有十二条鲜活的生命吗?

    这样规模的杀生,仙人台怎么会没有发觉?

    唔……他们或许是在五十年里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这些人形龙舌,此时才把他们全部集中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