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彧一下怔住,缭绕的烟雾遮挡住视线,令她面容变得模糊,他掐了烟,大步走过去,站在池边瞧她,眉头无意识地皱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大概是因为建在山上,入夜后空气有些冷,沈知意被冷气激得打颤,往水里沉了沉,只露出脸,语调有些轻,“你不想看到我吗?”

    她问完这句又后悔,解释道,“我问了秦秘书找过来的。”

    裴彧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仔细瞧了瞧她泡在水里的肩膀,眉还皱着,“泡水没事?”

    察觉到他的视线才明白他是指什么,沈知意往上浮,把受伤的那侧肩露出来给他看,“没事的。”

    伤得不重,但到底缝了几针,现在还留着疤,裴彧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下,又想抽烟,“自己找罪受。”

    他就该把那霍恒弄死。

    他眼神沉沉,让人看不透,沈知意本意是来求和,可不想看他一直这样,小幅度地扯了扯他袖口,“你别跟我生气了。”

    冷战的滋味是真不好受,虽然他不像霍恒那样生气时大喊大骂,但冷脸的样子已经足够唬人。

    “没跟你生气。”

    裴彧面无表情,“你又没做错什么。”

    她只是不爱他。

    “那我们算和好了吗?”

    沈知意拽着他的衣袖,仰起雪白的颈,专注地等他回答。

    她知道自己这一句无疑是又将两人的关系延续了下去,每每迟疑时都想到管家的那些话,想到裴彧安静望她时的神色。

    真奇怪,总觉得自己好像很对不起他。

    裴彧入池,托住她腰肢将人往上轻轻一送,让她坐在池边,冷淡道,“都说了没跟你生气,没吵架哪来的和好?”

    他把自己的浴衣给她披上,看见她泡久了发皱的皮肤,又皱眉,“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