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咏薇轻轻闭眼,头微仰,一滴泪自眼角滑下。
罢了,如按前世时间来算,距宸贵妃谋反,北离与大渊开战,还有三年时间。她就好好利用这三年时间,探清蒋眠所想,提前做好准备吧。
翌日,将军府。
“阿薇,”谢世安下朝归来,见谢咏薇站在池边,认真投喂鱼食,他爽朗大笑,“哈哈,你还喂鱼呀,这里的鱼都被你喂得胖了好几圈呢。”
“爹爹,”谢咏薇侧头看向来人,一见是谢世安,她展颜一笑,扬了下手中鱼食,“你要不要一起来喂?喂鱼很好玩的。”
“哎呀,爹爹就不喂啦,”谢世安踱至谢咏薇身边,缓缓站定,他虽然嘴上推脱,手却诚实,直接接过谢咏薇递来鱼食,面不改色,“不过,为了陪阿薇,爹爹还是喂一下吧。”
两人手中鱼食轻轻洒落,便引来大批鱼儿浮出觅食,你争我抢,好不热闹。
“阿薇,”在鱼儿喧闹的扑通声中,谢世安开了口,“爹爹看你好像有心事,是在为医馆那事担忧吗?”
“爹爹,”谢咏薇目光凝在鱼群上,眼神有些迷离,声音却带着几丝沧桑,“倘若有一天,北离与大渊开战。你当如何?”
“阿薇,”谢世安疑惑挠头,微微侧身,龇牙笑道,“爹爹还能如何?自然是为大渊浴血奋战。不过自北离圣女和亲后,我朝与北离关系大为改进,已有十几年和平。我朝与北离都多少年未起战事了,你怎么突然提这个?”
“没什么,就是心慌,”谢咏薇瞥一眼谢世安,见他仍如往常一般温和,便鼓起勇气试探,“就是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爹爹你在前线杀敌,却因为功高盖主,被皇帝下诏召回来,一杯毒酒赐没了。”
谢咏薇顿了顿,看向谢世安眼睛:“爹爹,倘若某日你为大渊杀敌,即使明知皇帝下诏召你回来,是为取你性命,你还会回来吗?”
“傻孩子,”谢世安轻轻拍谢咏薇头,用手触了一下谢咏薇额头,“你怎么会突然问爹爹这些事呢?放心,这些事是不会发生的。梦与现实都是反的,啊。”
谢咏薇听到他小声嘀咕,这孩子也没发烧呀,怎么净说胡话呢?
谢咏薇心里涌上一股难过,就算她现在将前世她父兄被上位的蒋宇所害一事,和盘托出,估计父兄也不会相信。可若是不与他们说,碰到与前世相同情况,她难道要再失去一次自己父兄吗?
“阿薇,”谢世安见谢咏薇神情恍惚,眉头不禁蹙起,他轻轻拍谢咏薇肩膀,“阿薇,昨晚做的那个梦,你就放心好啦,它是不会成真的。圣上一向明事理,不会平白无故干这些事的。”
语毕,谢世安自己倒开始琢磨起来了。近年来,大渊与北离,久无兵戈之事,皇上也因天下太平许久,已隐隐出现重文轻武之想法,三番几次想找机会夺下他的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