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咏薇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身子向下微弯:“尊者哥哥,你不会是在闹小脾气吧?”
听到这话,面前那人眼睫微动,终于像是有了反应。
“唔,”他缓缓睁眼,浅色眼眸在火折子映照下流光溢彩,眼眸微眯,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没事,旧疾罢了。”
谢咏薇倒是微微怔愣。
她怎么记得,不久之前的一个雪夜,也有人,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无碍。”
他声音虚弱,玄色紧身的袍子衬着他身形更加单薄,一截苍白脖颈,自领口处露出,即使是暖色的灯光,也没能为那人增添上几分活力。
那人呼吸声沉重,却又尽量想放轻。
他好似遭受着极大痛苦,嘴唇绷成一条线,细密汗珠在脖颈上渗出,他成了一件名贵瓷器,孤独而沉重,仿佛随时都会碎。
谢咏薇看着,感觉心脏像是被针尖扎了一下,轻轻刺痛过后,便是闷闷的疼痛。
偏偏眼前那人就是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在她看过去之时,那人还勉力睁开眼,轻轻眨一下,眼角透出一丝温柔。
“你……”谢咏薇听到自己声音闷闷的,“真没事么?我与你说,若有病,早些治好也是好的。”
“嗯。”
那人应得爽快,却没有半分配合治疗的意思。
面对谢咏薇一再催促,他如是说:“或许是方才跑得太急,又或许是马上车有些颠簸,真没事儿,阿薇,你先睡吧。”
谢咏薇见他软硬不吃,心里不由的也多了几分烦闷。
也是,人家皇帝都不急,自己这个太监又忙着张罗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