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已经放开长枫春闱的事儿为墨兰收拾嫁妆了,王若弗却在家里供奉了儒释道三家,一大早起来梳洗过就要去上香拜一拜。

    盛紘看她这样的大阵势可真是哭笑不得:“你这也太不讲究了,也没必要三家供一块儿吧。”

    王若弗一直平心静气地拜完了起身,这才没好气地瞪了盛紘一眼,“官人你懂什么,这临时抱佛脚的人何其多,难道诸天神佛还能一一保佑不成?端看谁人更有诚心罢了。我这香可是上好的檀香,明儿我还能奉上沉水香,我日日不辍就为了万一哪路神仙一个错眼就看到我罢了。”

    盛紘一时无语,而王若弗见盛紘不说话了,觉得自己赢了一回,仰着头扶着刘妈妈的手,趾高气扬地往外走。只是在转身出门的时候她眼睛余光突然看见盛紘贼眉贼眼地往她这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因为角度的关系没有看到她人,便也取了三炷香倒头便拜,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说了些保佑长枫长柏金榜题名之类的话。

    王若弗还要再看,就被刘妈妈一把拉着走了,“大娘子快走吧,主君也是一片好心,咱们知道就行了。”

    家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已经参加春闱去了,盛家上下紧张的氛围就消失了一大半,原本女孩子们也不用日日去庄师娘那里上课,所以各自在各自的院子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消遣。

    墨兰还以为如兰最近会被王若弗抓着管家,没想到如兰一大早就来了自己院子,不过虽然有些吃惊,墨兰也熟练地招呼露种和云载两个丫头赶紧给如兰上茶点,等如兰吃好了她才压低声音开口道:“四姐姐,你有没有发现明兰还没有对小公爷死心啊?”

    墨兰一听就知道那日送考的时候如兰怕是也注意到了齐衡特意过来跟长柏和长枫打招呼,就为了过来跟明兰说话的事儿,不过明兰在她这里实在是没什么情面,她便满不在意地说道:“横竖他们有老太太看着,想必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有辱门楣之事,咱们不必去管。”

    如兰却摇摇头,看着墨兰这副浑不在意地模样恨铁不成钢道:“我没想管她明兰如何,可我担心老太太其实暗地里同意明兰如此暗度陈仓,若是一个不小心,我们俩可实在无辜。”

    话已经说到这儿了,如兰叹了一口气干脆说道:“我就是十分厌烦明兰那副总是受了委屈的埋汰模样!你想想,我们俩就因为明兰那态度,在老太太跟前受了多少数落?!明明是明兰自己不跟我们亲近的,到头来倒成了我们没有孝悌,刻意孤立她了!”

    墨兰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所以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你我有爹爹偏心,还有两位兄长偏心,而明兰只有老太太在管,所以老太太会认为她受了委屈,也是人之常情,横竖被老太太说两句也不损我分毫,她愿意浪费口舌且由着她呗。”

    如兰嘟着嘴还是气不过,“四姐姐你就是性子太好,所以老太太总是逮着你来为明兰装脸面。”

    墨兰看着义愤填膺的如兰笑着表示感谢,“哎呀,我这不是还有你为我操心嘛,况且明兰跟小公爷不可能走到一起的,老太太更不会看着明兰给人做妾。别人不说,就是平宁郡主那边就过不去,而小公爷尚且未经磨难为人还有几分天真,性子却又带着软弱,所以只要平宁郡主态度坚决,他们就没有将来。”

    如兰当然也明白这些,她就是看不惯明兰那做派,更加不喜盛老太太总是想踩着她们俩给明兰抬身价的态度。

    墨兰见状赶紧转移话题:“你与其在这里看不惯明兰这样那样的,还不如为大姐姐多想想呢,大姐姐自从三年前生了庄姐儿,如今又是三年多没有消息,听说大姐夫都不好为她周全了。”

    如兰想到华兰的处境也沉了脸,她实在是不喜那忠勤伯夫人的无赖做派,也因为忠勤伯夫人,对勋贵人家的滤镜碎了一地。

    如兰将手里的帕子当成忠勤伯夫人一般撕扯,恨恨地开口咒骂了两句:“那忠勤伯夫人可真是个十足的破落户!这些年他们家大半可是靠着大姐姐的嫁妆在支撑,她没两句好话也罢了,偏偏还要变本加厉地磋磨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