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荒唐的话他不敢说,浑话更是一句都不敢说,大概是因为知晓了陈先生的不寻常之处。

    如今面对,总归是不如之前随意了。

    喝酒时,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用手接了,而是找来了个酒囊,等先生倒了再喝。

    陈长生也看出了他说话时的别扭,于是便说道:“把头何必介怀呢,你我同是走在路上,吃的亦是炊饼,陈某与你们并无不同。”

    曹头儿听后心中一顿,想了一下后开口说道:“先生恕我不周。”

    陈长生听到这话不由一叹,便再没说些什么。

    他就猜到会是这样。

    当这个淳朴的把头忽然规矩起来,陈长生便觉得面前之人并没有昨日那般真实了。

    着实有些可惜。

    随后的一路上,曹头儿便再没见这位先生说过话。

    先生就这么走在一旁,时不时拿出那葫芦喝上一口酒。

    明明走在许多人中,却又好像是独自一人。

    曹头儿倒也不愿如此,但他着实做不到,如今与陈先生交谈,总是会下意识的放低自己的姿态,这是自心底里的尊敬。

    可这位先生,似乎并不想要这样的尊敬。

    商队一路往前,出了鸡冠山后路过了几个坊市,停下喝了杯水后便继续上路。

    原本该是正午就到,但因为昨夜歇息众人都没怎么歇息,故而又耽搁了许久,一直到日暮之际,才到了衍县。

    衍县藕莲坊以一池莲花闻名,曾有位诗家为此作下名篇,后得先帝赞誉,故而藕莲坊也因此闻名于天下。

    还未入坊,陈长生便已见到此地大片的荷塘簇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