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坊那破旧小院里亮着微弱的烛火。

    这是刘怀张家中唯余下的半截火烛,本是拿来敬神烧香的,如今却是被摆在了桌上。

    笔墨落于桌上的宣纸之上,其上的字密密麻麻的,不知写了有多久。

    直到那入夜子时,刘怀张才抬起手来,放下了手中的笔墨。

    他看了一眼那纸上的内容,待到墨迹干透之后便将那纸张夹了进去。

    残破的窗户吹进来一丝冷风。

    “咳咳……”

    刘怀张猛的咳嗽了几声,脸色一阵泛红,但又很快变的苍白无力。

    他将那折子小心收好,藏在那一身满是补丁的衣衫夹层里,揣起手后,便端着那半截火烛走出了门。

    层云遮蔽了月光,入目之处唯有这些许亮光在指引着刘怀张往前走去。

    他护着烛火,走的步路蹒跚,每走一步都好像很是吃力。

    但凡有一阵风吹来,他便忍不住打颤。

    入夏的风,不算冷,反而称得上是凉爽,但对刘怀张而言,却进了骨子里。

    手中拿着的火烛滴落下油蜡,落在他的手上,但他却毫不在意,一直往前走着。

    “呼……”

    可天不遂人愿,忽有一阵风吹来,将那最后一点光亮都熄灭了去。

    刘怀张嘴唇打着颤,吹了吹那火烛,无奈之下,只得舍弃那未曾燃完的火烛,走在这阴沉的黑夜里。

    在这长夜之中,唯有他一人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