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的脸很红,喝完酒,抬头望着我们,还有嘴角,他嘴角带着一抹很不平常的笑容:“哥几个,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说了没事,那就真的没事了。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脸上有花呢,一群老爷们儿,就这么盯着我看,弄得我怪别扭的,呵呵。”

    我吸了口气,没说话,端起酒杯一口就把剩余的酒都给干了。

    “白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别这么憋着,越憋,越难受。你可以适当的发泄出来,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我们理解你心里的难受,换做谁,都不会比你舒服多少。你得发泄,然后才能平缓自己的情绪。说实话,你这个样子,大家都很担心。”

    白乐摇头一笑:“杨莉被抓走那段时间,我把自己关在酒吧的办公室,连着在里面吃住睡了几天,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自己那天没有陪着她一起去,如果我在场,也许杨莉她们就不会有事了,很自责,恨不得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墙。”

    “但是想着想着,突然间就想通了,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如果?老天是逆不了的,注定好的东西,谁都改变不了。就算我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东西。我想了很多很多,其实那段时间,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结局的准备。”

    “我一直安慰自己,一直开导自己,这就是报应,这不过没有报应在我身上,而是报应在我未婚妻身上了。我在难受,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莉莉已经走了,我还能做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活的更开心,更潇洒。”

    “婚礼是我欠她的,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兑现自己曾经对她许下的诺言。我知道她以前的私生活有些混乱,也了解她的背景,只是不愿意去想,去在乎那些东西。我在乎的只是她跟我之后如何,之前的事,我不会去怪她。”

    “我真心的爱她,不知道下半辈子,还能不能如此真心的去喜欢一个女人?我十几岁就在社会上晃荡,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内心里已经很成熟。想开了,也就看开了,那么长的时间了,无论我想不想接受这个结局,最后都必须接受。”

    冲我们说完,白乐又自酌自饮,嘴边的那么笑容,一直没变。

    我们喝了很长时间,桌子下面放慢了空酒瓶,还有满满一桌子菜,也吃了不少。每个人都难受,越说,气氛越压抑。白乐一个人喝了两公斤白酒,然后还一直喝,最后是旭哥给他拉住了,刚出小餐馆的大门,他就扶着路边的树狂吐,吐了一会儿,直接倒在地上面,满嘴的白沫子。

    大家都被白乐吓到了,又把他送到医院里面,洗胃,打吊针。

    忙活了一晚上,我喝多了,跟旭哥他们说了一声,一个人在街上乱逛。最后不知道自己怎么着,晃悠到环岛的风景台中间,睡了一夜的时间,半夜难受了,扭头就吐。大道理谁都懂,可我还是给自己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杨莉的事情,给我敲响了安全警钟。

    我最应该害怕的,不是某一天警察忽然来到我面前,列举我曾经犯下的事,然后把我抓走。而是那些躲在暗中的,未知的仇人。

    同样是走这条路的,同样是目无法纪,脑袋别在裤腰上舔刀口的亡命徒。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道道,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冷不丁的挨一下,足够难受一辈子了。

    这段时间天气非常的冷,我就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在环岛风景台里面冻的瑟瑟发抖。最应该发泄的那个人,是我,我担心的太多,害怕的太多。

    我算理解我哥头上那些白发是怎么来的了,也彻底相信,一个人真的可以一夜之间白了头发。第二天起来时,无意间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头上已经多出了好几根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