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简然整个人无力得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就像以前生病时的感觉一样。可能就是生病了吧,病得比平时要严重一些,一次计量的药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想到这里,简然来到客厅,倒了一杯水,又吃了一次量计的药。吃完之后,简然回到房间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希望药效能够快点挥效果,她就不会那么难受了。简然等了好一阵子,身体的感觉不仅没有好一些,却躺出了一身的冷汗。两年前出院后,只要坚持吃药,她就不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为什么今天会突然这样?简然想不明白,难过得在床上滚来滚去,本想打个电话给父亲,但又不想让他担心,又将拿起的手机放下了。手机还没有脱手,倒是有电话打进来了,她拿回手机一看,是秦越打来的,心中莫名软了一下,接听便听到秦越低沉的声音“在干什么呢?”“我……”简然吸了吸鼻子,突然就委屈得想哭,却又把委屈压了回去,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我好像生病了。”“别挂电话,等我。”再接着,简然隐约听到了关车门的声音,她握着手机将头埋进枕头里,难受得像万蚁噬心一般。没过多久,手机里再次传来秦越的声音“开门。”“开什么门?”简然迷迷糊糊地没有反应过来,脑袋早已糊掉的她一时半会也不会想到秦越会出现在她家门口。“开你家的门。”秦越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来,听起来有些着急。“啊?”简然傻乎乎地啊了一声,又用迷糊的脑子想了想,才反应过来,秦越是在让她开家门。她爬起来,拖着无力的身体摇摇晃晃往外走去,走到门边时,她伸手去握门把,明明是看准了去抓的,一抓却抓了个空。“简然——”屋外传来秦越的声音。“我在开门,你等等。”简然摸索了半天才将房门打开,门开启之后,她连看秦越的样子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了,“你是秦越么?”“是我。我就是秦越,你的秦越。”秦越一把将拦腰将她抱起就走。“秦越,你干什么?”简然推了推他,但是身体实在没有力气,整个人软趴趴地趴在他的怀里。“我带你回家。”回他们的家,他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外面,再也不要让她独自承受痛苦写寂寞。“家?谁的家?”简然默默念叨着,“父亲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他不在,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她会生病,会无助,会害怕,一定是父亲不在身边,一定是的。这三年来,父亲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今天父亲突然离开,她才会如此无助。听着简然的话,秦越大力收紧了手臂的力道,将她紧紧圈在怀里,沉声道“简然,我不准你说胡话。”要怪就怪他,怪他没有好好保护她,才会让她遭遇那些痛苦的事情,才会让她把过去的自己都丢了。“秦越?你是秦越吧?秦越又是谁呢?”简然迷迷糊糊,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好像都不认识你了。又好像认识你很久了。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吧。”“简然……”除了喊她的名字,秦越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简然又说“我不止不认识你,我是谁我也不知道,父亲说我叫什么名字,我就叫什么名字。但我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我的过去生过什么我了不知道,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好像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我心里害怕,但是我不敢对父亲说,我不愿意他为我担心。他年纪也不小了,就我这么一个亲人。他不愿意告诉我过去那些事情,一定是为我好。可是也让我明白,过去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一直让自己不要去想过去,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去想。我到底遇到过怎样害怕的事情,才会不愿意去想起自己的过去?”“我跟你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干什么?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的心里有多难受。你更加不会明白,我的心里有多么害怕。”她一个人,总是装得很淡然,仿佛什么人,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也没有交什么朋友。不是她不愿意交朋友,而是她害怕去交朋友。如果哪天有人问她,你以前上的什么大学,你以前在什么地方工作,你以前……当别人问她这些最简单,最基本的问题的时候。她该如何回答?如果老实回答,告诉别人,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那些人又会不会把她当成异类看待?“简然,我明白的,你所说的一切我都明白。”秦越不停地告诉她,心痛得像是碎裂了一般,呼吸困难。这就是他的简然啊,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在笑,用她特有的笑容,掩饰她内心的担心与害怕,把自己装得很坚强,像是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他真恨自己把她弄丢了,并且弄丢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三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呵呵……”简然冷笑着摇了摇头,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连我的父亲都不明白,你又怎么会明白?”不知道是不是头脑不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特别脆弱,这些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的事情和害怕,简然一口气全说了出来。或许是真的孤独了太久吧,太久没有朋友,才会那么轻易跳进秦越撒的网里,再也无法自拔。明知道他是通过她看到他的亡妻,可是她仍然义无反顾地,就像飞蛾扑火那般扑向了他。很多时候,简然即妒忌又羡慕秦越的那个“简然”。虽然那个简然已经不在秦越的身边了,可是他们有过共同的美好的记忆,也有那么一个人深深的爱着她,牵挂着她,并且还有那么可爱的女儿。而她呢?她只有父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连每个人都该有的记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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