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也不抬。

    周湖平推门而入,站在门边,立正站好,就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怎么了?今天这么安静,可不像你三中队长周湖平嘛!”温志兴抹了一把脸,从毛巾里侧起头,扫了一眼周湖平,“你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

    周湖平说:“大队长,我知道错了。”

    “错?”温志兴拧干毛巾,把它挂在铜架上,端着洗脸水朝阳台走去。

    “大队长,我来我来。”周湖平快步上去,要抢过温志兴的脸盆。

    温志兴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侧过身档住周湖平,说:“你周队长可不是我的勤务兵,没必要献殷勤,我还是自己倒吧,就你那毛手毛脚的样子,我怕你淋死我那些太阳花呢。”

    说完,出了阳台把水倒在花坛里,回到了房间放好脸盆。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什么事?”大队长一边说,一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下,点了根烟,又举起烟盒,朝周湖平示意了一下,“来不来一根?”

    “不了。我现在抽啥烟都抽不进去了。”周湖平说。

    温志兴哈哈大笑,说:“你周湖平平时不是说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人吗?怎么今天怂了?”

    周湖平一脸难看,想了想才道:“大队长,我中队昨晚的岗哨丢了一把枪,所以……”

    “丢枪?”温志兴撇了撇周湖平,“那你周队长可是要小心了,这是要负领导责任的。”

    周湖平心里已经明镜似的,在楼下听到大队部通讯员说昨晚温志兴查了岗,他心里也就有数了。

    教导大队岗哨不是一个两个,从大门到各中队,再到每个中队的武器库,都有值班岗,营区内还有游动哨。

    即便一个中队的岗哨失误,也绝对很难潜入教导大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枪拿走。

    刚才自己是急昏头了,这细细一想,才悟出其中奥妙。

    枪,估计这会儿是在大队长温志兴手里了。